“宗主,你回来了。”
他垂下眼,不敢直视他。
唐将离的视线却落在唐秋期胸前的长命锁上,道:“他来过了是么。”
虽是相询,语气却笃定不疑。唐秋期知晓宗主能掐会算,料事如神,但他答应过叶长笺不提此事,因此只讷讷在那不语。
唐将离却道:“七星连珠,魂灯不灭。他把这锁送给你,是他大限将至么。”
唐秋期心头砰砰大跳,很想问这锁有何意义么?宗主你为何知晓叶长笺大限已到?又转念想到沈星河,醍醐灌顶。知晓这是唐将离与叶长笺心意相通。羡慕之余,心下哀伤之感愈盛,过了好半晌,才“嗯”了一声。
唐将离道:“他解了涵宇的妖封是么。”
唐将离每问一句,唐秋期的冷汗便滴下一层。他不知唐将离接下来还会问什么,却听他淡淡地道:“无妨,我很快便去陪他了。”
唐秋期猛地抬头,惊出一身冷汗,不知他言下之意,却不寒而栗。“宗主,你别……”
唐将离打断他,“他有什么话要你带給我么。”
唐秋期道:“他说三年之约,改成十年。”
唐将离摇了摇头,“太久了。”他说完转身欲去,唐秋期望着他日益消瘦的身影,鼻子一酸,险些控制不住再次落泪,却见唐将离蓦地驻足,道:“有客来访。”
唐秋期提剑赶往结界口,只见朱衣黑袍的燕无虞负手立在那。他大踏步出了结界,问:“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是不是……”他欲言又止,想问是不是叶长笺已经死了,却说不下去。
燕无虞淡然一笑,“你瞧我是乌鸦么?我可是喜鹊,来报喜的。”
“什么事?”
燕无虞道:“远思让我转告你,倘若唐门有难,便来风铃夜渡寻我们。”
“他怎么样了?”
燕无虞道:“捡回一命。让唐师兄放心吧,三年之约照旧,有情人终能成眷属。”
唐秋期半信半疑,“他怎么不自己来?”
燕无虞耸耸肩,“他变成一根骨头啦!正在闭关修炼呢,等他修复肉身,便可与唐师兄团聚。”
唐秋期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千斤巨石终于落下,笑嘻嘻道:“知道啦。”
燕无虞见话已带到,对他挥了挥手,正欲离开,唐秋期急忙问:“星河还好么?”
燕无虞道:“你这么担心他,为何不自己去看看?”话音一落,跃上画舫,“再见啦,小道友!”
唐秋期目送他远去,身后的唐将离缓缓踱了出来,只听后者道:“涵宇妖脉始开,你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唐秋期抿了抿嘴,问:“宗主,你早就知晓涵宇的身世么?”
唐将离听出他言下之意,只道:“是否妖修、魔修、鬼修弟子便不能求证大道?是否仙修弟子便高人一等?唐门剑宗世代斩妖除魔,斩的是什么妖,除的是什么魔?你心中早有答案,何必彷徨不安,郁之于怀?”
这番话如当头棒喝,令他茅塞顿开。唐秋期颔首道:“弟子谨遵教诲。”他说完便步向寝舍,却见唐涵宇披头散发地立在中庭,疑惑地问:“涵宇,你怎么在这?”他见唐涵宇只背对着他,不答他话,又问:“你做噩梦了吗?”
唐涵宇转头看他,俊眸喷火,恶狠狠道:“你才做噩梦,大半夜不睡觉你做鬼去了吗!”
月光倾斜而下,唐涵宇俊俏的脸上两道水痕未干,唐秋期吓了一大跳,“你真做噩梦了?”
唐涵宇冷冷一哼,重重地推开他,往外跑去。
“涵宇,你做什么去?”
“修炼!”
唐秋期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跟在他身后,嘴里念叨着:“上辈子你肯定是我债主。”他坐在澄湖边的巨岩上,拄着桃木剑,凝神看唐涵宇修炼。
星光与月光一缕缕飘入他额间,他的腿边摆放着一本古籍。古籍上的字迹狷狂不羁,苍劲有力。
暮去朝来,眨眼间便到了年末。
云水之遥也放了假,唐秋期带着一批弟子跃下小舟。
一弟子见他不下船,问:“秋期,你去哪?”
唐秋期笑道:“我们过年,妖怪也得过年。我去外头转转,或许能打几张皮草。”他叫住唐涵宇,“你帮我转告宗主,就说我去北方打猎啦!”
唐涵宇冷冷地哼了一声,往曾照彩云归走。他来到书房,敲了三下,听得里面传出清冷的声音,“进来。”
唐涵宇推门而入,道:“宗主,我们回来了。唐秋期去北方捉妖了。”
唐将离微微颔首,抬头望一眼窗外天色。
“唐玄。”
“宗主。”
“我有事出去几日,门中之事由你与副宗主代为处理。”
“是。”
唐将离御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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