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突然就见巷子口前停下一台卡迪拉克,豪车后座车窗摇了下来。一个年轻男人探出了脑袋看了看,他耳朵上带着一只金耳环,脸上是一副蛤蟆镜,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
“怎么?你们热河就是这么欢迎我的吗?这还没到八点呢,随处可见欺凌百姓的小痞子?海爷,你就是这么管教手下的对吗?”他淡淡说道,伸手敲了敲副驾驶上坐着的那西装男。
“小爷我现在就下去瞅瞅是哪个不长眼的给我上眼药!”说着话,副驾门推开了,那西装男从兜里掏出了手枪走了上来。
“海爷……救命!救命!是我……”常小曼一眼就认出了那西装男,此人正是热河巨商李大海。
“常五妹?”
海爷走上前来,用枪抵在了萧剑南的后脑勺上。“滚!今天老子不想杀人!”吓的萧剑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幸好李大海来的及时,要不然马程峰都得被活活打死。
卡迪拉克摇上了车窗,那张冷峻的脸再度闭上了眼睛。这是马程峰第一次与他相见,殊不知此人与自己的一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成败皆为他所赐。在马程峰一生之中,此人就好似是一道永远无法迈过去的深沟一样,让他喜恨交织。
“常五妹,回去告诉你几个哥哥这两天千万别闹事,别让我脸上无光,你应该明白我的话。”李大海俯身下去掏出手帕给马程峰撒了擦脸上的血,掏出一沓子钱甩了过去,这是他俩的医药费。
第二天一早马程峰就觉着浑身酸痛不已,他坐起身来摸摸这摸摸那,满脸的淤青。他捂着头迷迷糊糊地从床上走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昨天竟然住在刘府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喝了不少酒,还有个送啤酒的小妹长的很像慧芳。
院子里,刘麻子正在逗鸟,常小曼坐在八仙桌前与刘麻子攀谈着。
“前辈,真定下来了?”她情绪十分激动。尽管此时与她常家看起来关系并不大。
“那还有假,日后咱热河地界可就不是谁想胡来就胡来的了,我这边的消息不会有假的,哼哼,昨晚上你是没瞅见,汤疤子脸都绿了,当着小爷的面竟然要掏枪。”
“啊?那后来呢?怎么压下来的?瞎爷这次是有点过分了,给他来了个狸猫换太子,他岂能善罢甘休?”
刘麻子说:“哼哼……他汤疤子以为自己能在热河只手遮天?也不看看热河跟了谁的姓?让小爷一通臭骂,面子是丢到家了,哈哈……”
听的屋里马程峰摸不着边际,不过大概也明白过来了。定是昨夜宽城子董家派人过来打理热河生意了,汤疤子拿着假镜子献给董家人却发现那是面假镜子。而马瞎子上边的雇主则拿出了真镜子,结果可想而知。他这次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讨没趣。
马程峰捂着头走了出来问他俩昨晚上是不是摔了,怎么摔得浑身是伤啊?
“以后不能喝酒就别喝,喝多了误事不说,若是稀里糊涂丢了性命怎地是好?昨夜幸好你福大命大遇到了我家少主子,行了,去洗洗吧,让下人们给你擦点跌打酒。”刘麻子皱着眉头晃了晃头。
刘麻子和老瞎子自然不会让马程峰白白受了这通打,放出去人寻找萧剑南的踪影,可萧剑南几日来就好像在热河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暗说刘麻子想找的人那还能找不着?之所以放过萧剑南是因为中间有人调解,谁?就是那位救了马程峰和常小曼的李大海,李大海现在今非昔比了,可不是以前那个热河巨商,他摇身一变已然成为热河地面上当仁不让的大掌柜。
李大海为人奸猾,善于交际,虽没有汤疤子那等手段,可有钱能使鬼推磨,李家万贯家产不说,现在又得了宽城子的一纸授权,在热河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混的风生水起。而汤疤子心知被老瞎子和马程峰骗了,却也不敢找茬,只好暂时隐忍下来。
日子过的很快,眨眼一个学期过去了。
马程峰,张慧芳,赵来运三人背着行李踏上了归乡之途。但凡在外地念过书的人都知道,第一个假期对孩子们意义非凡。三个孩子恨不得长上翅膀马上飞到家乡,躺在家乡的黑土地上呼吸着那熟悉而又亲切的空气。
列车疾驰着,马程峰靠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东北大地的一片雪白,十七年前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天气自己出生了在了梨树屯那个贫穷的老屋中,奶奶含辛茹苦地把自己养大。到头来一天好日子也没过上就离开人世。看着看着,他的思绪渐渐越飘越远,张慧芳甜甜地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各位旅客请注意,因特殊天气的影响,前方铁道已被暴雪掩埋,请各位旅客耐心等候,铁路工作人员正在清理,我仅代表沈铁对各位旅客表示诚挚的歉意。”车厢大喇叭里传来了列车员的通报。
今年的大雪来的很早,往年第一场暴雪都要在过年前下。
马程峰睁开眼睛望着外边熟悉的大山,山里是一片苍茫的雪白。
“来运,到哪了?”马程峰问道。来运的老家与马程峰他们梨树屯仅有百里之遥,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算是老乡马程峰才会对他这个坑爹货照顾有加。
“前边是老爷岭。”来运说。
“看这天气大雪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了。”车厢里全都是人,放假的学生,外出的农民工,年关岁尾全都要回家,小小的车厢挤满了人,就连座位下边都能塞进去两个,满车厢不是泡面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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