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虽然我的确很在意那件事,不过我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咱们现在到底在哪儿......”刘子安拖着沉重的步伐,有气无力地说道。虽然重新回归与宝禾先生的二人世界使他感到非常愉悦,但不可否认的是,只要跟有迷路症的宝禾先生在一起,就没法有一趟正常的旅行。
左右茂密的树木伸展着枝叶,荫荫如盖,将小径上方的天空遮蔽,连日光也被拦在了外面,但暑热却丝毫未曾消减。刘子安浑身汗如雨下,额头的汗连擦都擦不及。沿途又时常遭遇成群的飞虫,直往他眼睛、鼻子和嘴里钻。四下充溢着草木的气味,闻着让人头疼。竹子做的水筒已空了许久。
“你这人真够悲观的啊。我一点都没有感到不安,不就在山里迷了路嘛。”宝禾先生走在前面说道。
“先生,我还是求求你稍微悲观些吧!”
“你也太夸张了吧......再坚持一下,过不了多会儿,就能抵达村落了。”
“要是再到不了村落,我就要到阎王殿去报到了。”
按道理来说,二人过年之前就应该到家了。然而由于宝禾先生诡异的迷路症,第二个夏天都到了,二人却还在回家的路上。
“先生!我眼前发黑!快要支持不住了!到底什么时候能歇歇啊!”
“你最好别那么大声,会耗费气力的。当然,你若是想早点见到阎王,那倒另当别论了......前面有水声,咱们再走两步,到水边去休息。”
疲惫不堪。
刘子安与宝禾先生之后一直闷头不语,顺着水声向前跋涉,忍着暑热与喉咙的干渴,吃力挪动着脚步。一种紧张的氛围弥漫在两人之间。
不过只要是结伴同行,吵架拌嘴什么的,都属于家常便饭,无论对方是谁。
刘子安觉得若论最激烈的一次争吵,还要属那起“毒蘑菇事件”。那次宝禾先生见路边生着些红色的蘑菇,便摘下一朵递给他道:“尝尝看。”结果他刚一吃下就栽倒在地,好几天都站不起身。用宝禾先生的话来讲:“当时我就想,瞧那蘑菇似乎有毒。反正曹大夫上次说用过秘法之后,八十一天内绝不会死,不如先让子安试试,若是他吃完没事的话,我再尝吧。”就这样,在那段时间里,刘子安沦为了宝禾先生的试毒工具。而在宝禾先生的笔记本里,也增加了十数页关于毒菇的知识。
走在前方的宝禾先生站住了脚。
“就在这里歇歇吧。”他道。
刘子安听了这话如同得到赦令一般,也顾不得脏不脏,瘫坐在地上,靠着树,闭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喝口水吧。”宝禾先生打水回来,将盛满水的水筒递到刘子安面前。
刘子安微微睁开双眼,只觉得头涨得难受,全身没有力气,连抬手接过水筒都费劲。
宝禾先生见状,蹲下身子,将水筒的边缘靠近刘子安唇边。
“多少喝口吧,这样下去你会脱水的。”
刘子安闻言,只得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就着宝禾先生的手抿了两口水。
“先生,你说我不会是要死了吧?”刘子安喝了几口凉水,感觉神智比刚才清醒了不少,但还是昏昏沉沉的。
“哪会那么容易死......”宝禾先生边说边把刘子安小心翼翼地放平,让他的头刚好枕在行囊之上,形成一个仰卧的姿势,“要是有精力的话,自己把衣服解开。”
刘子安听了这话微微一愣,不由得有些意马心猿。然而他的脸因暑气而变得通红,宝禾先生一时竟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呀,连解开衣服的力气也没有了吗?”宝禾先生自溪边回来见刘子安仍保持着自己离开时的姿势,衣服也纹丝未动,不免有些诧异,“回头到了下一个城镇,一定得多备点药物啊。”
宝禾先生一边说,一边动手解开刘子安的腰带,敞开上衣,让他的胸膛暴露在空气当中。随后,拿出刚刚在凉水中浸过的衣物,擦拭着刘子安裸露在外的皮肤。
刘子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激得一阵战栗,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感觉好点了吗?”宝禾先生见刘子安神情舒缓了不少,便将湿衣放在了一边,伸出同样带些凉意的手,在刘子安身上游走着。
“大椎......曲池......合谷......足三里......内关......”宝禾先生以单手拇指或双手拇指顺该穴经络走向,由轻至重在这些穴位上掐压和点按。
刘子安觉得自己的身体此刻仿佛变得格外敏感,每一处被宝禾先生碰过的地方都麻酥酥的,心里也痒痒的,让他忍不住颤抖。
“子安,你怎么了?好像脸比刚才更红了。”宝禾先生侧头看着刘子安,长长的头发落在他身上。
刘子安只觉脑子里轰地打了个响雷,不敢再看宝禾先生,忙蜷起身子道:“没事......我已经好多了。”
“真的吗?”宝禾先生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刘子安。
“真......的......”刘子安简直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事实上,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你没事打自己干嘛啊?”
宝禾先生觉得刘子安的行为简直莫名其妙。
“我要说刚才有只虫子落我脸上,你信吗?”
“这有什么不信的......到了下一个城镇看来还要准备写驱虫的药物......”
宝禾先生在心里盘算着在下一个市镇要购置的物资,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刘子安痴汉一样的目光。
刘子安也是奇怪,先生长得好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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