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去?”
胡宁远嫌他啰嗦,抱臂不答,就当听不到。
仇彪又问:“要不要我帮忙?”
胡宁远笑了,“你肯帮忙?”
仇彪凤眼一翻,笑道:“如果看在你的面子上……”
电梯停了,胡宁远充耳不闻地跨出去,找到自己的座驾,打开车门,“那你就不要废话,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说完,他扭头钻进车里,一踩油门,车尾灯化作一道绚丽流光,巧妙地在车库狭窄的路上左右腾挪,最后消失在仇彪的眼前。
仇彪摸了摸下巴,心想这小子还真是够难讨好的。
而远在德国的秦孟并不知道这些,他与钱睿夫妇被钱睿的同学邀请,参加了柏林华人的过年聚会。
远在异国他乡,在一片德语中听到熟悉的乡音就尤其亲切。一群人围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的饺子,从家长里短聊到国际时事,再聊到国家的发展。
秦孟喝着德国特产的啤酒,听钱睿与几个在柏林艺术学院的留学生大聊电影文化,听到有趣处,时不时会心一笑。
不一会钱睿与他们聊完了,走过来,搭住秦孟的肩膀,感叹道:“怎么不一起聊聊。哎,年轻人就是有朝气。”
“你看和他们聊得很开心,我也插不进什么话。”
“他们让我想到以前大学的时候,也是这么满怀理想。真是岁月催人老啊。”钱睿一声长叹。
秦孟听他语气夸张,忍不住笑了:“说得你好像多老了似的,钱师兄。”
钱睿放开他,喝了一大口啤酒,又恢复了正常神色,“我也就是感叹一下。这两天参加展映,看了那么多来自不同国家的片子,感觉中国的电影之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秦孟点点头,“国内制度还不够完善,市场也太混乱。”
原本在国内时,感受到的差别还没那么明显。然而这几天在柏林电影节与来自其他国家的同行交流过后,就能感觉到国内的娱乐产业就是一团乱麻。不管是演员还是经济公司还是出品方甚至是审核部,都缺乏一套完整的体系,和发达国家一比便相形见绌。以至于许多优秀的国产文艺片没有发行渠道,而商业片则太粗制滥造,不管在哪方面的水准都无法与欧美相比。
中国不缺乏有梦想的电影人,也不缺乏有才华的电影人,却缺乏合适的土壤。
就拿钱睿的例子来说。当初他好不容易得到资助,千辛万苦拍摄了《追梦者》,却被广电告知此电影无法在国内上映,就像是怀胎十月孩子即将要出生了医生却告诉你孩子胎死腹中了一样。
而他的本意只是想反映当代年轻人的生存现状,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
或许电影的色彩是有一些黑暗或者说绝望,但谁说电影表达的东西就一定应该是积极向上的呢?
通过这件事,钱睿清醒地明白了一件事,国家不需要这样反应阴暗面的东西,他们说这些都是社会的渣滓。
见钱睿不语,秦孟有些担忧地问他:“你以后还愿意继续拍电影吗?”
“拍,怎么不拍。”
“那你不怕再被禁?”
钱睿沉默了一下,“其实这半年我也想过不少,后来我想通了,电影不是只有这一种拍法。我们做什么事都要符合基本国情是
不是?”
听钱睿这么说,秦孟有了兴致,“你说说看呢。”
钱睿咧嘴一笑,“咱们不拍文艺片,拍喜剧片行不行?咱们不忧国忧民,咱们小市民行不行?”
“你想搞黑色幽默?”
钱睿点点头,“差不多那个意思吧。”接着他又和秦孟说了一下新的设想。
原本钱睿打算拍一部关于j□j时期上山下乡的电影,之前他一直在研究这个话题,也采访了不少经历过的人,甚至连整套演员班底都考虑好了。但如果他真的继续,那势必要把**小众电影这条道一路走到黑。
但钱睿觉得,自己拍电影一方面是对电影的喜爱,另一方面也是想表达一个态度。他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打上一个禁播的标签,被放在全民娱乐的对立面上,这和他的理念不符。
他不禁想:难道除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文艺片就没有别的能表达自己的方式了吗?与其沉默地讲述一个悲伤的故事,把一切蕴藏于欢乐,让人笑过后又能体会到一些感悟不是更好吗。
于是他释然了。
文艺片和商业片本没有谁高谁低之分。他心中艺术不在于曲高和寡,而在于打动人心。
秦孟听钱睿这么说,也为他能够想开而觉得高兴。毕竟**电影人这条路并不好走,许多人踌躇满志地筹备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倒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这是一个饱受挫折的过程,也是一个不断吸取经验进步的过程。
事实上钱睿只是没有遇到好的时代。再往后十年,中国的电影分级制度逐渐完善,在审核上也变得更为专业。国内甚至出现了一些专门的**电影投资机构,在评估过剧组的各项实力后给进行投资,帮助一些即将难产的**电影度过难关。一时间国内的电影市场百花齐放,再国际影展上频频获奖。
宽松的文化氛围造就文化繁荣,这是不争的事实。
“好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钱睿与秦孟碰杯。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这半年一直在拍戏,你不都知道吗?”
钱睿叹了口气,“其实我当时很担心你会不再拍戏了。反正我不信你会和那些破事搅在一起。你说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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