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开啦!走开啦!”
……
这群七八岁的孩子,复述着大人们的话,虽然并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却将那种轻蔑和侮辱的神情学的入木三分,将凌锐的自尊心踏在脚下。
于是,年幼的凌锐便将自己封闭在坚硬的壳里,他渐渐变得孤僻离群,而他的心,为了抗拒不断侵袭的自卑,却愈发的高傲敏感。
他拼命苦练跆拳道,就为用拳头打垮那些诋毁姐姐和蔑视自己的人
顾家明像他心上的一处永不愈合的旧伤,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个混蛋付出代价。
而现在,终于被他等到了。
他将小安领到自己租的公寓来住,而顾家明作为“他的奴隶”,也住了进来。当然,两个人的待遇截然不同,小安住在专门整理出来的儿童房,睡温暖舒适的床,而顾家明只能住杂物间。
但是当他宣布这个分配方案的时候,他发现顾家明的脸上露出很知足的表情。
原因很简单,家明以前租的破公寓,同这套昂贵公寓的杂物间,其实没什么太大分别。
于是凌锐当即改变决定,让顾家明去睡地板,而且是他自己卧房门口的地板。
他要践踏顾家明的自尊,就像他小时候受的侮辱一样。
第二天早上,凌锐醒来,迷迷糊糊的打开房门,却听见一旁有人毕恭毕敬的说:“少爷,您起来了?”
凌锐一时还没有习惯家里又住进来两个人,吓了一跳,忙用手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只见顾家明正穿戴整齐,一脸卑贱的媚笑。
凌锐故意不搭理他,傲慢的扭过头,径自走进盥洗室。才刚要伸手去拿牙刷,却被跟过来的家明抢先一步在水杯里接好水,牙刷上挤好牙膏,然后双手递给自己。
凌锐冷着脸接过来,第一次在如此周到的服务下洗漱完毕,家明又及时的奉上毛巾。
老实说,就算在凌家大宅,他凌锐也没被这么伺候过。凌家家教很严,从来不允许子女如此娇惯。
本来,凌锐是想将顾家明像奴才一样使唤的,想借此打击他的自尊,可没想到的是,顾家明现在的作为,比他早在心里策划好的更殷勤更卑微。
没达到目的,心里本就觉得堵的要命,可才往沙发里一坐,顾家明又垂手站在一旁,脸上堆笑:“少爷,不知您想吃什么早餐呢?”
凌锐一声不吭,只斜着漂亮的眼睛盯着他。
家明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只得陪着笑又问了一遍:“少爷,请您吩咐早餐……”
“哦,早餐……”凌锐像刚听见似的点点头,站起身走向家明,突然出拳。
家明惨叫一声飞出四五步外,撞上墙壁又反弹到地板上,跌得眼前金星乱冒。
凌锐跟着扑上去,按住他狠揍,一张脸气得通红,边打边骂:“早餐是吧?我把你做成早餐吃了!”
家明双手死死抱着头,蜷缩在地。雨点般的拳头打在身上,让他连求饶的话都不能完整的说出来。
“爸爸!爸爸!爸爸!”睡在另一间房的小安被吵醒了,赤着脚跑出来,哭着扑到家明身上。
凌锐猛然收住就要打在小安身上的拳头,恶狠狠的瞪了家明一眼,松开了手。
过了一分钟,明才慢慢爬坐起来,这才感到整张脸都肿起来,口里腥腥的味道,不只是嘴唇还是牙床的血。
凌锐揪住他的头发,对着他的脸咬着牙说:“算你有种!如果刚才你敢求饶一声,我今天就打死你!”
说罢,便一甩手去洗澡了。
还好还好……
家明心里暗自后怕。
幸亏刚才被打得太狠出不来声,不然小命就交待了……
小安看到他的脸,突然大笑着拍起手:“爸爸变胖了!爸爸变胖了!”
家明哭笑不得,脸上肌肉一动就疼,只好搂过儿子在他脸上捏了捏。
趁着凌锐洗澡的时候,家明开始对自己行为的反思。
仔细回想刚才自己的一言一行,他自认已经足够卑躬屈膝,十足一个狗奴才,可究竟是哪里激怒了凌大少爷,以至招来这顿皮肉之苦呢?
唉,想不通啊想不通,只好下次扮得更下贱一点好了。
这时,小安忽然左右扭扭,指了指自己的小肚子:“爸爸,吃饭。”
家明一听,忙看了看墙上的钟,还有五分钟就到八点了。
原来某些智障儿,会对非常刻板的对待一些生活中反复出现的行为,比如吃饭、睡觉等等,脑子里像装进一个闹钟,很难使他们违背这些固定的时间。
小安就是这一种,他往常都是在八点——家明上班前吃早饭,所以八点一到,不论饿不饿,都一定要吃,不然就要大闹天宫。
家明知道厉害,顾不上浑身的疼痛,咬着牙到厨房。可谁知打开冰箱一看,里面竟空空如也,唯一能吃的东西,就是几罐啤酒。他又打开橱柜找了一通,一点有机物的痕迹都没发现。
连面包牛奶都没有,难道凌锐这个大少爷从来不在家吃东西?
家明正纳闷,小安已经无法忍耐,放声大哭起来。家明叫了一声不好,忙跑到回客厅,搂住儿子又逗又哄。小安不吃这套,小手一边拨楞着推他,一边哭叫。
凌锐洗完澡出来,被水浸湿的头发亮亮的,几缕头发凌乱的贴在额头上,一身清新的味道,像一株沾着露水的向阳植物。
“怎么了?”他一面用毛巾擦着头发,一面走过来问。
家明苦笑:“小安要吃早饭,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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