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鸾冷硬地僵住身体,半晌吐出两个字:“随你。”
他将唇印上对方光裸着的冰冷的背脊:“鸾儿……要不我们——”
萧鸾却极其冷硬地斥道:“闭嘴!不许这么叫我。”
他说了一半的话被打断,于是也没再接下去,只翻身压住对方,看着对方冰冷的眼睛,说:“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萧鸾又病倒了。
或许是外出受了风寒,又或许是不知节制地纵欲。
来势汹汹,似乎比前一次更加凶险。
他终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颇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睁开眼,不出所料地又看到杵在床前的元凌。他努力清了清昏沉的大脑,低谙地问:“你怎么又来了?出去。”
元凌却半跪下来,握住他的手,细细揉捏:“你赶我,是舍不得我死么?”他说着,又抬起头,看住对方的眼睛:“我觉得自己就是行尸走肉,就在你身边,还有点活的感觉。你的皇帝要杀我,就杀好了。”
萧鸾挣开他的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他说着,艰难地咳了两声,声音嘶哑,“肚子里全是祸水,还装深情款款的样子,不嫌恶心?”
元凌听了沉默,半侧脸隐没在阴影下,显得五官更加深刻。他终于缓缓出了声:“那我演我的离间,你施你的苦肉激将,不是很好?”
萧鸾牵了牵嘴角,似乎是一个笑容:“不想演这个了,太累……还是忠臣良将好。”
“演忠臣良将不也是很累么?”
萧鸾缓缓合上眼,似乎累极了:“至少性命无虞。劝你跟我一起演。”
“那为什么要演?”元凌俯下头,细细瞅着他的神色,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戏台太小,拆了它便是。那时所有的戏中人,都是你的。”
“再提这种话,我第一个杀了你。”萧鸾依旧闭着眼睛,神色淡淡毫无涟漪,话语虽轻但十分笃定,“我甘愿为他当戏子,唱到死在台上。”
他说到这里,长长舒了口气,像是终于想明白什么:“我要换戏码了。所以,你可以滚了。”
元凌低声笑了起来:“我就爱你这副痴样。你有多痴,我就有多痴。”
萧鸾由着他说疯话,再没理他,只背过身蜷在被窝里。
听到身后衣物簌簌响声,是那人站起来了,然后是脚步声,愈走愈远,门吱嘎地开了,然后又被轻柔地合上。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心里毫不动容地冷笑一声。
笑的是自己,作茧自缚,活该。
他昏昏沉沉地躺了半晌,门吱嘎一声,又开了。
有人缓步走了进来,似乎有些踌躇地,停在了床前。
萧鸾心中烦躁,真是扯不掉的牛皮糖,话都说这么明白了,还不走。
那人俯□,将微凉的手放在了他额头上。
衣袖起伏时,掠起一阵风,带着清冷的冬雪味道。
萧鸾极其厌烦地一撇头,恶声恶气:“你怎么又来了?”
那人却在床侧坐下了:“朕是第一次来,怎么是‘又’?”
萧鸾几不可察地一颤,挣坐起来:“兄长。”
“躺好。”萧竞按住他的肩膀,替他盖好被子,“你这王府内室,真是寒酸,要不要去宫里养病?嗯?”
帝王的温言相问,一瞬间让萧鸾觉得酸涩得难受。
“行军打仗,更是简陋,早就习惯了。”
“嗯。”萧竞应了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一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朕给你的赏赐的?怎么不装点一下王府?”萧竞说着,又细细打量了一下房间。
这房间在帝王眼中可谓是狭小,一床一桌一柜,然后什么都没了。竟把狭窄的房间捣腾出空荡荡的感觉。
“都在府库中放着。若碰到个饥年灾荒,国库紧张,说不定还能有些用。”
萧竞闻言,俯首看着他,微笑:“不愧是朕的河清王,忧国忧民。”
萧鸾看着他,心中既高兴又胆怯,伸手拉住他的袖角:“兄长……”他心里其实很后悔后怕,腹中一箩筐的话,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向来就是寡言的,不善言辞的人。
“好了,朕知道。”萧竞握住他的手,“你好好养病,以后朕想见你,或你想见朕,朕就亲自过来,绝不再做先前的蠢事,让你徒受风寒。”
萧鸾心里一颤,觉得兄长真会说好话,自己向来都是铁石心肠的心,在他面前柔软得跟个小姑娘似的。
甜言蜜语,穿肠毒药,可自己偏爱饮鸩止渴。
“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萧竞用指腹擦过他的眼角,“别哭了。”
萧鸾猛地惊觉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泪流满面。
但他偏偏眷恋这样的时刻,于是尴尬地将头埋入兄长怀中。
萧竞拥住他,在他耳边说:“小弟——我的鸾儿,快些把病养好。”
“嗯。”
萧竞看着他雪白的侧颜,忍不住轻啄了一下:“朕想过了,这全天下,只有你是我骨肉相连的亲兄弟,这全天下的任何人,都是比不上你的。”
萧竞感受到怀里的人颤抖一下,然后低低的声音传了出来:“嗯。”
“这次,你有错,朕亦有错……你我,不再做这种伤兄弟情分的事了,可好?”
萧鸾抖得更厉害了,他抬起头,眼角依旧绯红一片,眼里似乎含着水光——但细细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他这样抬头看着萧竞,回答说:“好。”
萧竞心里觉得莫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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