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他轻放在床上,缓缓将他的面具摘下,盯着那双红瞳沉声道:“那你呢?想不想也要个好的结局?”
如愿愣怔了片刻,忽地一笑,偏过头盯着窗外,淡淡道:“我只是个男宠罢了,没什么大肚量,心眼儿自是窄得很。”
“男宠”二字让我的心莫名的一紧,忍不住将他拉进怀里:“如愿,我们成亲吧。”
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轻微地一颤,我将他抱得更紧,“如果我说将你送予熊祗后我当真就后悔了呢?”
怀中的身体忽地开始挣扎,他嘶吼道:“骗人。”
我死死抱紧他,坚定道:“没有骗人。”
那日他一举挑了敌将,骄傲地看向我向我邀功,我忽地意识到他当真是天生的良将之才,若一生金戈铁马,定会青史留名。我终不忍直视他,我怕我再多看一眼便会动摇我预谋了六年的想法。
那日我便隐隐预感到也许有朝一日我会后悔,后来我当真是后悔了。三个人,到头来,谁也不能欢喜,一切都是我偏执的以为罢了,只可惜我发现的太晚。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胸前早已湿透,如愿死死拽着我的前襟,颤声道:“你当真要与我成亲?”
我轻笑一声,将嘴唇附在那片冰凉之上,柔声道:“当真是要,与你成亲。”
☆、第五章
我当真要和如愿成亲了。
我来酆都的几个月里,该做的事都做了,不该做的事却也做了不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事到如今,我已分不清我对他说的话,对他用的情,是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了。
酆都城刚刚才遭了大难,死伤无数,但转眼间,却又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了。
如愿将一切都交予桥姬打理,桥姬对此事当真是一丝不苟,一切都按着人间的习俗来,光是挑日子就煞费了苦心。
试喜服的那日我早早穿戴好在堂中等着,过了许久如愿才从里面出来,带着些微的扭捏,仿若当真是个要出嫁的黄花闺女。
如愿站在我五步之外,别过脸紧抿着唇,双手不知该往哪放般地不停地扯着衣袖,没有了昔日那般的尖牙利嘴,也没有了酆都之主的威严,就如千百年前一样,害羞地一笑,问我:“这衣服好不好看?”
我忍不住便笑出了声,如愿有些恼怒地瞪着我,伸手就要去解扣子,我急忙拦住:“好看好看,你穿这大红色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是吗?”如愿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看了自己一眼,苦恼道:“你从前娶妻时就是穿了这么一件,当时我还不知这原来是红色的,就想灰了吧唧的,当真是难看!如今自己穿上也想象不出样子了,也不知是不是真好看。”
我笑着将他扯进怀里,怎样的抱紧也总是觉得不够,那种想把他揉碎了融进骨血中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让人害怕。
我想此时此刻我或许该说一些甜言蜜语的,刚一张嘴却是哽咽。
“我从前就想着要与你成亲,”如愿轻轻推开我,嘴角缓缓一勾,“想了好久,真得好久。”
我记起大婚当日,如愿穿着一身白衣执意不肯换,爹便不许他进喜堂说是晦气,在拜天地时门外迅速地闪过一角白色衣袂,我愣怔了一下,那时心情,却是复杂的连今日的自己也分解不出来。
“你愿意与我成亲,我很高兴,”如愿接着道,“这也算是了了身前一个愿,就算以后魂飞魄散也没关系了。”
听此我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我复又将他拉进怀里:“说什么灰飞烟灭?你可想过我的心情?”
可我的心情却是连自己也是难辨。
转眼便到了良辰吉日的良辰吉时,那日我与如愿一同穿着款式,花色一样的大红喜服,各自牵着红色同心结的一端,在酆都百鬼的注目下缓缓走入大堂之中。
百鬼皆是大红大绿,就连雪球也幻化成了人形,着了一身大红服,眼眶微湿,轻唤了声“哥哥”。
如愿在他身边停下,笑道:“我只是成个亲,又不是要死了,你是个男孩子,哭这种事,当真是难看。”
主持礼仪的是个长者,听说他生前便就是个主持黑白喜事的,很有经验。但主持两个男子,且其中一个还是怨灵的经验想必是没有的。
老是老,但中气还是十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这高堂上的是酆国列祖列宗的牌位,这是武靖的意思,能容忍这亲事已是不易,这件事如愿便就顺了他的意。
“夫妻对拜!”
我与如愿都规规矩矩地行着这寻常夫妻都要行的大礼,我望着他,他亦望着我,仿若望穿了秋水,望断了年轮,望见了千年万年还能安乐的以后。
“步入洞房!”这一声喊得最是悠长,我将如愿拦腰抱起,他终于是乖巧了一回,酆都城的魑魅魍魉皆是嬉笑起哄,一片热闹声过后,洞房之中只剩下了我与他。
龙凤红烛燃得煞是让人想入非非,烛光下映在红色纱幔上的两个身影更是朦胧的让人喉间一片干涩。
我拿起桌上的两杯金樽,将一杯递与他:“喝了这杯合卺酒,从此永不分离。”
如愿接过金樽与我交杯,然后一饮而尽。
我接过空杯随手放在桌子上,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可莫要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说得也是,”如愿点了点头,笑得甚是邪魅:“那就伺候为夫就寝吧。”
说罢,就扑上来扯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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