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白蔚这一惊,给了韩轻嗣空隙,一剑插入白蔚肩膀,旋即拔剑转身去救郝叁侠与无为子。
无为子武功亦不错,应对蚀狐门的小喽啰尚有余力,然与蚀狐门左护法恶战就不免落了下风。
韩轻嗣几剑劈开郝叁侠周围的人,拉着她要走,不曾想白蔚吃了一剑却是无虞,追上来反一剑砍在韩轻嗣背后,当即血光四溅。
白蔚却未下杀手,夺了他手中的青雪剑,道:“想要拿回剑的话,便去星宿宫取。”
韩轻嗣忍着痛也顾不上青雪剑,随手从一旁的死人手中夺了一把剑,拉着郝叁侠便要逃出混战。
无为子不愿撇下逍遥派众人,还欲再战,被韩轻嗣一个手刀劈晕了扛上就走。
蚀狐门门主白蔚竟未派人拦截追杀他们,任由二人扛着无为子夺了马匹,逃出了逍遥山。
韩轻嗣与白蔚打斗间挨了她一掌,五脏被内力所伤,一直忍到山下破庙之中方才从马上滚落,吐血不止。
待无为子醒后,逍遥派已被蚀狐门夷平,他对郝叁侠与韩轻嗣怨也怨不得,骂也骂不得,只得随叁侠一起先将重伤的韩轻嗣送往太虚谷。
三人尚未行到太虚谷便在路上遇见了前往逍遥山寻找他们的郝肆奕。郝肆奕将伍少被花乐醉劫走一事粗略一说,郝叁侠当即变了脸色,提剑要去星宿宫救人。
无为子建议先等韩轻嗣养好伤再说,四人便暂且停下,由郝肆奕为韩轻嗣治伤。
“叁侠姐让我快些养好伤来救你。我怕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就先过来了。”
郝伍少垂下眼,鼻腔发酸:“我不要你去救三姐,她却让你来救我。”
手一动,不当心碰掉了韩轻嗣被褪下的衣服。
赤色的锦衣落在温水中,一盆清水迅速被洇染成了朱砂色。
郝肆奕还不至粗心到连套干净衣服也不替他换,想来韩轻嗣连一日也不曾歇过便瞒着众人赶过来了。
郝伍少垂着眼替他擦拭身体,韩轻嗣看不清他神色,只听他声细若蚊:“你以后莫穿红衣了,黑的也不要,只准穿白色的。”
免得你受了伤,我也看不出来。
韩轻嗣显是倦极了,缓缓阖上眼,呼吸静谧悠长。
郝伍少替他擦净了身子,掩上被子,又替他轻柔按压了一阵额上的肿块,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王小虎家没有青年男子穿的衣服,郝伍少给了他一些碎银,请他帮忙在村中买一件合身的衣服来,又千叮万嘱:“一定要白色的。”
王小虎爽快应了,不消片刻便替他将衣服买来,并要将找下的银两还给他。
郝伍少将银子塞入王小虎怀中,附耳轻声道:“留给你买山楂丸吃,别告诉你姐姐。”
王小虎想了想,果真收下了。
第四章
王大丫从药铺回来的时候还特意买了许多补药,听闻了韩轻嗣的情况便嚷着晚上要炖红枣鸡汤给二人补血补身。
然而她一人在厨房忙不过来,便让王小虎与郝伍少帮忙在院中挑一只肥些的母鸡杀了,一会儿由她来炖。
王小虎不过十二岁,平日只能在伙房中帮着生生柴火、洗碗盛饭,哪里做过杀鸡一事?
郝伍少自小娇生惯养,眼下寒毒傍身,气力更是连王小虎都不如。
两人对着满院扑腾的三只母鸡犯了难。
肥瘦在郝伍少看来都差不多,王小虎随手一指:“呐,就那只毛色比较红的吧,红的补血!”
红母鸡拍拍翅膀:“咯咯咯!”冤枉啊大人!羽毛红而已,鸡毛汤能补血?!你咋不去啃红木?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开始捕鸡行动。
王小虎身小腿短,郝伍少穿着狐裘大衣行动笨拙,两人在院中东扑西跳,弄得满院鸡飞狗跳、鸡毛纷飞,却是连鸡屁股都没摸着一下。
难得郝伍少摔了个狗啃泥才握住鸡腿,那母鸡咯咯一叫,吓得他立刻收回了手,到嘴的鸡又飞了。
王大丫在炊房里生好了火,煮开了水,姜蒜都放进去了,迟迟等不到两人送鸡来,只得赶到院中查看。
只见王小虎和郝伍少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件黑色的大斗篷,一人拎着两角小心翼翼地欺近母鸡。眼见母鸡近在咫尺,两名少年互相对了一个眼色,同时大喝一声扑上去,黑色的斗篷将母鸡严严实实地罩住。
郝伍少与王小虎迅速抽出腰上预备好的木棍,闭着眼睛对着斗篷一通狠命乱捶,嘴里不断大喝来替自己壮胆。
“呀嗒嗒嗒嗒嗒嗒嗒!喝!!”
“阿咄咄咄咄咄咄咄!呔!!”
王大丫无力扶额:“你们继续……”
她转身进屋:“内什么,我先去将火熄了。晚上不喝鸡汤了,改吃鸡肉饼……”
……
好容易等到晚饭备齐,韩轻嗣依旧睡着,三人商议了一番还是决定让他睡醒再说,不去打扰他。
三人坐在桌边,郝伍少对王氏姊弟颇有好感,也就并不拘束了。
闹了一日,难得有了平心交流的机会,王大丫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果真循序渐进地打探起来:“小五是哪里人?怎么会到王家村来?”
郝伍少道:“我是江南扬州人,今次路过此地实在是说来话长……”
王大丫笑容有些生硬:“小五是江湖人士?”
郝伍少摇头:“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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