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颐面皮又是一红,别开眼道:“总、总之,我不能让你带走这姑娘!”
李琼将脸一沉,终是不耐烦了:“少侠这是打定主意要逞英雄了?”
郝伍少在人群外默默吐槽:你才发现啊!快点动手吧!
秦颐还是坚持:“姑娘是无辜的,”
李琼冷着脸退后一步,一挥手,早已蠢蠢欲动的数名打手立刻饿狼扑食般冲了上来!
秦颐脚下划一个圈,青鸣刀出鞘,刀背一勾,弯钩处扣住第一个打手的胳膊,一脚将他踢开。
青鸣刀是青龙派的武器,刀身长约两尺,向刀背处弯折一个弧度,可用以勾物。
第二个打手转瞬已到眼前,秦颐向后下腰避过他的攻击。他身体极其柔韧,上身折成与地相平,单脚凌空而起,脚跟踢在那人脖颈上。八尺高的大汉眼一翻,昏倒在地。
再过几招,那女孩与他自己毫毛未损,地上已放倒了五名大汉。
他出招都以刀背击人,并不伤人,只将对方打昏。剩下三名打手眼见不对,有一人向王老汉扑去,一把扼住他的脖子,挑衅似的看向秦颐。
秦颐恍若未见,全不理睬老汉死活,又将另外两人放倒。
郝伍少看得云里雾里,挠挠头,问道:“他算厉害吗?”
韩轻嗣抿着嘴,片刻后方道:“勉强罢。是块好木,却无巧匠来雕。”
秦颐的自身条件算是中上,肢体之柔韧更是难得,只是青龙派不过一介小小帮派,武学浅薄,饶是他刻苦修炼也不过尔尔。
王老汉被掐得满面通红,眼珠外凸,连“少侠救命”一类的词也吼不出来了。
秦颐将刀收回刀鞘,一脸严肃地看着李琼:“他是你的人。”
李琼嘴角一阵抽搐,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所以,”秦颐道:“你杀了他,就没人欠你债了。”
李琼咬牙切齿:“看来这件事你是管定了?!”
秦颐蹙眉,依旧坚持道:“这姑娘是无辜的,为了他爹的好赌就被卖去青楼,毁了一辈子,不值当。”
郝伍少扶额,无力道:“这人真是……他还想留在此地管到底不成?”他突然想到什么,不由失色,“哇,他不会要将这姑娘带走吧?!”
李琼拂袖大怒:“父债子偿本就是天理!这事就让衙门来评评理!”
他说罢恶狠狠剜了秦颐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跑了。
郝肆奕一直冷眼在一旁看着,已是忍无可忍,瞥了眼伍少:“甩了他还是留着?”
郝伍少托着下巴想了想:“留着吧,武功还算可以,也许用得到。”
那边秦颐纠结了一阵,果然走到姑娘身旁,低声道:“姑娘,在下不可在此久留,你留在此地恐怕难以自全。你可愿跟在下……”
他话没说完,脖子一疼,眼前就黑了。
郝肆奕踢了踢地上不省人事的家伙,不顾周遭人的目瞪口呆,向裴满衣一抬下巴:“搬上车。”
裴满衣苦笑着搓了搓手,只得上前抬人。
王姑娘看傻了眼,眼见众人一溜上了马车,韩轻嗣跃上车前横木,正欲扬鞭离去,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被炮灰了!!
她连忙扑向马车,刚止住的眼泪又扑哧哧落成了珠链,哭嚎道:“少侠!你不能丢下奴家不管啊!”
眼见她就要扑到韩轻嗣身上,韩轻嗣眼神一寒,手指微微动了动,车厢里却突然弹出一枚石子,正打在王姑娘肩上。她瞬间被点住了穴,一脸哭相的不动了。
郝肆奕收回手指,冷冷道:“快走吧。”
韩轻嗣挥下马鞭,车轮咕噜咕噜滚了出去。围观者见这些人是江湖人士,哪里敢招惹,早已纷纷散了。
郝伍少看着昏睡不醒的秦颐,蹙着眉头若有所思,突然出声道:“停!”
郝家是江南第一首富,郝伍少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倒也不在乎二百两银子。他翻了翻包裹中的银票,剩下的只有一百两银票,另有一些碎银。想了片刻,他解下腰间金镶玉的麒麟饰,钻出车厢:“等我一下。”
韩轻嗣眼看着郝伍少下了马车,瞥了眼他手上价值三百两的玉佩,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想帮她?”
郝伍少咬了咬下唇,点点头:“毕竟……”
韩轻嗣打断道:“可你只能帮她这一次,救急不救贫,救贫不救赌。”
郝伍少叹了口气:“我知道。就当为自己积些阴德罢。”
韩轻嗣沉默地看着他,片刻后又问了一次:“你真想帮她?”
郝伍少抿唇想了想,缓缓点头。
韩轻嗣压住他的肩膀:“等我。”
他接过郝伍少的玉佩跳下马车,向方才闹事的地方走去。
他走至王姑娘面前,两下解开她的穴道,将玉佩塞到她手中:“三百两。”
说罢也不顾一脸惊惶的王姑娘,一转身,却不是回马车的方向,而是向坐在地上的王老汉走去。
王老汉两眼放光地盯着闺女手中的玉佩,见韩轻嗣走近,仰起头一脸谄笑:“少侠……”
“啊——!!!”
喧闹的市井被一声尖叫划破,四周瞬间静如寒潭。
韩轻嗣撕下一块衣角,将青雪剑上的血迹细细抹去,这才从容不迫地收剑回身,向马车走去——他冷静得仿佛方才不过切了一块豆腐一般,而地上躺的却着着实实是一具尸体。
郝伍少惊讶地看着他走回来,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揉了揉眉心,无力道:“在官兵追来之前快点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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