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飞来了灰色的鸽子,不停地啄窗台上的木头。单钰博往咖啡里加了朗姆酒,拎着杂志走过去,本想把鸽子拍走,可看到鸽子浑然不觉玻璃窗后面站了人,仍在不停地啄。
单钰博看了觉得好笑,吐出烟雾,把刚才不小心撒出来的玉米片放在干净的烟灰缸里,打开窗户将烟灰缸放了出去。
鸽子开始了它的午餐。没过几分钟,又飞来了两只白鸽,三只鸽子很快把玉米片吃光了。
单钰博把烟灰缸收回来,趁鸽子没进屋以前把它们赶走,将没有抽完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看杂志上的照片时,单钰博不禁怀疑,摄影师是不是已经爱上了关唯晨,否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能拍得这么好看。
他想起这本杂志刚拿回来时,javier还当着他的面,对着关唯晨的照片发花痴,说他比杂志上所有的模特和明星都有魅力。当时javier说,这个月都要靠这本杂志纾解压力了。
“你自己备好手纸,别偷用我的。”tia在一旁冷漠地说。
想起那时的情形,单钰博不禁笑出了声音。
上以色列法理研究这堂课的那位亚裔讲师讲课时,语调总是慢吞吞的,还有些磕磕绊绊、照本宣科,选这门课的学生不但少,兴致也都不高。单钰博走进他的办公室以前,还在后悔当初竟然答应他来这么一趟。
他近乎走神地坐在这间可以称之为狭窄的办公室里,听老师说了一些话。偶尔单钰博看向他,能够清楚地捕捉到他闪烁不定的眼神。在单钰博好不容易忍下一个呵欠以后,他突然说:“看来你不是很感兴趣。”
“在我的概念里,法律几乎等同于权利和义务。可是在一个被宗教涉足的法律体系中,以神之名做出决断的拉比无疑将权利转变为权力,把判决本身变为实现自身权力的一种方式。”单钰博犯困了,想抽烟,不解道,“这种剥夺被审判者人权的条款,却被称为律法,实在是太可笑了。”
坐在对面的老师相貌平平,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用这双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单钰博,半晌,他问:“还有什么?你觉得还有什么?”
单钰博苦笑道:“对不起,tas。我昨晚精神和体力都透支了,一时想不到这么多,待会儿我还要去一趟图书馆。”
tas遗憾地噢了一声。
“我很乐意在您的下一个值班日再到这里来。”单钰博得走了,他站起来。
他点点头,突然问:“你通过l了吗?”
单钰博耸肩:“没有,我从未报名考试。”
tas不解地眨了眨眼,又说:“我周一和周五的下午都在这里。”
“我觉得您应该先让您的助理把桌子擦一擦。”单钰博往桌角那里抹了一下,指尖留下了灰尘。
他苦涩而腼腆地笑了笑。
单钰博看到了他低下头时,发顶上的白发。
尽管交流的时间很简短,不过老师所说的话后来再回到单钰博的脑海里,认真品味,倒是成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单钰博给老板写了一封电邮,将一点谈话后的感想发过去,又到图书馆里翻阅了资料,借了好几本书。
这周接下来的时间,单钰博除了上课、打工,全留在图书馆里写论文。周五上午的课结束以后,他去了一趟音乐教室,正巧碰见合唱团在练唱。他找不到练琴的房间,想着下午还得去tas那里一趟,便提着琴盒在校园里面悠悠荡荡。
tia在群组里发了一条乐队正在舞台上试音的照片。周六晚上有几个社团的露天联合演出,这会儿舞台已经搭建起来了。单钰博本就无所事事,于是晃了过去,正遇到tia坐在音箱上面,抱着一只木吉他弹唱。
因为不是正式演出,草地周围稀稀落落地站着一些路过的学生,工作人员也在各忙各的,在舞台上走来走去。单钰博走到舞台边上,敲了敲舞台的地板,tia朝他抛了个媚眼,对他深情款款地继续唱歌。
原本是挺美好的画面,可单钰博忍不住发笑,结果连tia唱歌也开始笑场了。
“上来玩!”她看到单钰博的手里提着琴盒,朝他挥手。
他摇摇手:“算了,我待会儿还要去找李教授。”
话音刚落,正在调音的乐队键盘手便弹了一段“e”,放大的音效让坐在音箱上的tia吓得整个跳了起来。键盘手坏坏地笑着,朝单钰博挥手:“上来玩!”
连别的工作人员也开始起哄,tia更是直接从台上一把捞过单钰博的胳膊,非要把他往上扯。单钰博料想再这么被她硬扯,估计会发生演出前的舞台事故,只好求饶,自己乖乖地跳上舞台。
“谱子谱子。”单钰博走到键盘手旁边,立即有人给他递了谱架和麦克风,往上面摆了一张复印的钢琴谱。顿时单钰博哭笑不得,拿出小提琴时,一直苦笑摇头。还是tia好心地给了他一张小提琴谱,但单钰博看到曲名就皱起了眉头——“ phapsody”。
“起码给我一把电子琴嘛……”他把琴架起来,拉了前面那一小段,停了下来。
键盘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
本以为只是拉一小段玩玩,但曲子的节奏太流畅也太快,加入键盘以后,根本没有办法在中间做暂停。乐谱被风吹乱了些,漏看的音节有几段演奏出错,有些被键盘声掩饰过去,有些则没有。
毕竟只是演出前的玩闹,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些,两人连停下来重新开始的意思都没有。键盘手也是出了错的,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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