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也跟着笑,欠身为狐狸掖了掖毯子,严严实实盖到那人肚子上,随意道:“那你是怎么认出来刘子固就是云远归的?我看,他俩好像并无相像之处。”
除了那股一根筋的固执劲儿。
那人挑起唇角,淡然道:“也没什么,瞧见了,就知道他是了。”
同春天到了,桃花盛开,秋天到了,枫叶红遍的道理是一样的,他出现了,自己便一定能够认出他,不带半分含糊。
一句话说完,空气里流动的夕阳似乎都凝固起来,织成透明的一层薄纱,寂寂阻挡在两人中央。
似是察觉到身边那人沉默的有些突然,狐狸微微一怔,才道:“白泽,你怎么了?累了?”
定然是累了,忙了一上午,又坐在这里大半天听自己讲这些无聊的过往,哪能不累呢?狐狸这才想起来,两人从早到现在,都还没有吃过一口饭,他抬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几面的小家伙似乎也开始抗议,软绵绵的小拳头有气无力的踢打起来,狐狸倒抽了几丝凉气,长眉微拧,呼吸一窒,肚子里这猛然几下,疼的人说不出话来。
白泽察觉到那人不对,也顾不得心里那点莫名的不愉快,倾身道:“秀郎?哪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
话未完,一道“咕噜”声十分和时宜的响起来,尾音拐着弯儿飘向寂静的上空。狐狸一怔,面颊微热,随后捧着肚子埋下头去,脸上一阵窘迫。
白泽瞧着跟前那人微红的耳尖,心里觉的有趣,总觉得眼前揣了个小锅在身上的狐狸比起往日少了许多棱角。多添几丝柔和,天真明朗,不加遮掩,倒更像个孩子。
他止不住唇角上扬,起身将手中的小暖炉放在狐狸脚头,眼底溢着笑意:“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狐狸本想说“想吃肉”来着,但一想到似乎听人说过,怀孕不能够大油大荤,便改口道:“吃粥,清淡的粥就好,”
白泽略带惊讶的“咦”了一声,心说这还是那个两顿不见肉就活不了的狐狸么?
又听那人道“快走快走,免得我忍不住改主意!”
狐狸整个人围在绒绒的雪白毯子里,墨发软柔柔的垂落消瘦肩头,铺洒在床边,愈发将那一张清瘦脸颊衬得莹白如月,他抱着肚子倚在床栏,活像怀里抱了一个大雪球,笨拙的可爱。
白泽望着那人亮晶晶的眼底和那一副“忍痛割爱”的神情,不觉失笑,“只吃粥就饱了?”
狐狸一愣,随后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恩,能饱。”
暮色四合,一轮清月稍稍爬上梢头,月华如流,载着诱人的浓香飘过纱窗,直直飘进狐狸机灵的鼻尖。
狐狸再也躺不住,掀开毯子小心翼翼的起身,往身上披了一件里子加了绒的氅衣,仔细将腹前的带子系好,扶着腰没走几步,便瞧见白泽推门而入,狐狸一愣,眼光顿时被那人手中的琳琅食物吸引了去。
白泽望着那人垂涎三尺的模样,勾唇笑的开怀。他放下手上托盘,走到狐狸跟前抬手将那一簇柔滑长发从那人衣领里掏出来,一面轻轻梳理通顺,一面道:“起来了。”
狐狸点点头,落座桌边的椅子上,手上习惯性的抚摸着肚子,“躺累了,起来转转……也是被这香味儿勾的。”
说着,狐狸凑过前去闻了闻,又连连赞叹。
白泽笑着端起一只瓷碗,拿起汤匙盛了几勺清粥,白粥浓稠清香,里面裹着煮烂的小块鸡肉,一片雪白里点缀着些许切成丁的碧翠黄瓜和鲜红的枸杞,漂亮的令人不忍下口。
腾腾白雾氤氲在狐狸眼前,袅袅四散开来。
白泽在狐狸对面坐下来,道:“这鸡肉去了油,不带油腥味儿,你尝尝……”
话未完,狐狸这厢早已经开吃,白皙的脸颊鼓鼓胀胀的,像两个嫩皮儿的雪白包子,圆圆润润的,令人瞧着欢喜,忍不住想拿指头戳一戳。
白泽望着不觉失笑,倒一杯温茶放到那人手边,“慢点吃。”
低头风卷残云了一阵儿,狐狸好似这才想起什么,抬起头来,艰难的咽下嘴里一口食物,含混道:“对了,白泽你怎么光看着我,你不吃吗?”
那人微微一笑,道:“你忘了,我已是辟了谷的,不食五谷也可。”
白泽瞧着狐狸一瞬恍然的表情,浓眉微挑,尾音里含着一缕轻笑,“哎,你等等……”
狐狸反应未及,一双温热的手已经擦过唇角,指腹下粗糙的茧子磨的皮肤有些发烫。
他一怔,身子微微一颤,好像一只猝不及防被松子儿砸到头顶的松鼠,僵僵的。
“白……白泽,怎么了?”
白泽收回手,淡淡一笑,指了指自己唇边,“没什么,你这里,刚刚沾了米粒。”
却见那人低下头凑近指尖,一伸舌头将那指头上小小的米粒舔进嘴里,神情十分自然。
“唔,味道不错。”
狐狸脸上莫名有些发烧,干笑了两声埋头扒饭,却是越来越心神不宁,连带着腹中亦有些躁动,吃下的东西隐隐有往上反的势头,他搁下筷子,一只手在桌底一下下安抚着肚子里胡乱翻身的小家伙,气息有些凌乱粗重。
瞧见那人搁下筷子,白泽道:"怎么,这就饱了?"
狐狸含糊的应了一声,轻轻打了个饱嗝儿。
白泽望着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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