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珏,”他忽然停下脚步,直视他的双眼,“这世上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人,还是不要告诉得为妙。”
“即便我真的能看出这玉的来历,可我既不是什么鉴玉大师,又没有什么名声威望,只凭一个玉店老板的身份,会不引人怀疑吗?”
简双珏有些脸红,点点头道:“我懂了,老板。”
冉玚微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从学校到玉缘,徒步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回到店里以后,简双珏终于从冉玚那里,听到了一个完整的、关于这面玖镜的故事。
那是一个齐东昏侯萧宝卷,和他的宠妃潘玉儿之间的故事。
他听得太过投入,以至于忘了时间,也未曾怀疑,他所说的,是真还是假。
好像冉玚的故事,总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便会信以为真。
上次的玉珑如是,这次的玖镜亦如是。
天色已经晚了,太阳落了山,最后的光辉也要被夜幕淹没。冉玚擦拭着玖镜,低垂眼帘,声音低沉着而带有磁性:“不管萧宝卷的历史评价如何,哪怕死后被贬为‘昏侯’,可有一点无可否认,那就是他对潘玉儿,是付诸真心的。”
简双珏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只听他继续自语,那语气里似乎有些惋惜,也有些无奈:“可总是身不由己的,他当了皇帝,却不行皇帝的作为,所有恶果,皆是他亲手所种。”
潘玉儿……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因为被一个荒唐的男人爱着,做了一些看似荒唐的事,便被世人称为红颜祸水,再美的容貌,也是不得善终。
玉奴终不负东昏。
苏东坡,还是给了她一个这样肯定的评价。
也许她在死前的那一刻,从这玖镜里看着自己,头脑,才是最清醒的吧。
后面的这些话,冉玚并没有说出口,他并不想用自己的思维,去影响简双珏。
他应当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自己一样,终日只能与这些玉器为伍。
他看向那个托腮皱眉,似乎在认真思索的人,竟一时间不忍心出言打扰。
他在想些什么呢?
自己看得破千万玉器,却唯独看不破他。
花猫又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喵喵叫着好像在抗议没人给它倒满猫粮,他顺手将它捞在怀里,摸了摸它头顶的毛,而后将它塞给简双珏,笑道:“今天又要委屈你叫外卖了。”
说的好像哪天不叫一样……
简双珏默默腹诽,自觉地去给猫大爷添粮加水。冉玚则去洗净了手,找了个合适的实木架子,将那墨色的玖镜,安安稳稳落于架中,又环顾四周,最终把它放在了玻璃柜台上。
“老板,你为什么不把它收起来,还放在这种明显的地方……”简双珏用手机app订好了外卖,又凑到他身边,疑惑不解道。
冉玚瞧他一眼,微笑道:“所谓‘镜’,就是要被人使用的,越是弃置不用,它损坏得就会越快。现在这玖镜因为长时间的无人使用,又深埋土中,才会污损至此。我现在每日使用它,让店里玉的灵气滋养它,兴许时间久了,它能褪去这表面污迹吧。”
“哦……”简双珏似懂非懂,还是应和地点了点头,反正老板说的肯定是对的,一切听老板的准没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人,越来越信任,也越来越依赖了呢……
这样的生活,似乎也并不算差。
过了几天,一向冷清的玉缘店里,突然来了两位客人。
这两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妇,模样约莫二十六七,似乎男的还要小一些。那女客人生得一副世间罕有的绝美容颜,脂粉未施,一颦一笑却顾盼生姿,竟让简双珏这样情窦未开的男生都看得呆了。
男客人见自己老婆被别人这样注视,顿时不乐意了,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道:“哎哎哎,看什么呢,我的老婆是你随便看的吗?”
这语气到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意味,简双珏连忙称歉,把二人引进大厅,目光却忍不住还在那女子身上打量,发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还有……她似乎生着一双小脚,鞋码估计只有三十四五的样子。
冉玚已经站在柜台后了,黑白花猫在他脚边打着盹,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睡觉。
“二位想看些什么?”他缓缓开口问道,脸上保持着惯有的微笑,他看着那对男女,眼眸深处透出些高深莫测的意味来。
简双珏注意到了他这微妙的表情变化,更觉得这对小夫妻有些来头,便没有走开,站在一旁看着自家老板推销玉器。
虽说他是老板唯一的员工,可时至今日,他还是个半瓶子醋……不,可能连四分之一瓶子都没有。店里的客人本来就少,好不容易来两个,他可不敢再给人家推销跑了。
冉玚跟他们交谈了几句,那女客人却一下子就看上了柜台上摆放的玖镜,爱`抚不停,怎么都不舍得移开目光了。
“这玉,可是不卖的。”
听他这样说,她似乎有些失落,却也仅仅一瞬,又笑靥盎然,道:“我知道的,只是随便看看。你这里,还有类似的墨玉吗?”
“有。”冉玚说着从柜台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精致包裹着两枚玉佩,皆是玖玉玉石所制。两块玉一块略大气,一块略灵秀,上面的图案可以拼合在一起,明显是一对。
女子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它吸引去了,拿起来仔细端详,也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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