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嘛?快去!"说罢,万俟冽又用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或者你愿意把你的血贡献给我?"
"我去我去,我马上去!"蓝憬立刻一骨碌爬起来,踩着风火轮似地冲进了树林里。
只听林中好一阵鸡飞狗跳--一柱香时分过去了......两柱香时分过去了......
万俟冽望着那时隐时现的身影,额上青筋暴突--那家伙是在干什么,玩捉迷藏吗?!
耐心告罄,他拾起一粒小石子,瞅准那只杂毛畜生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机会,蓦地一扬手--"啪!"
短命的山鸡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栽倒在地,半个脑袋开了花。
紧追其后的蓝憬顿时怔住,昨夜那人头飞上半空的血腥景象瞬间像一道惊雷落在他头顶,劈得他头晕眼花、全身酥软。
万俟冽是个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的下场就跟这只鸡谎了?br> 打,他打不过;逃,又逃不了--怎么办?怎么办?!
脸色苍白地怔在当地,泪水渐渐涌上眼眶......
好半天,万俟冽才看到蓝憬提着山鸡举步维艰地出现,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拧成了山字形。
"过来!"待他走近,万俟冽一把扣住他的脉急问:"你被蛇咬了?"
蓝憬摇摇头。
脉象还算正常,大约只是受了什么惊吓。
"坐下休息一会儿。"万俟冽松了口气,拿过一个野果递到他唇边:"张嘴!"
蓝憬乖乖张嘴咬住。
这小家伙一看就知道是生长在衣食无虑的好人家,有爹爹疼、娘亲爱,没经历过江湖中的大风大浪、残酷血腥--也难怪像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
转开头,他压抑住血脉中那种暴虐的鼓动,收敛心神,盘膝而坐,抽出靴筒里的匕首一刀剁掉鸡头,就着创口吞咽起那腥热稠滑的液体。
难喝,却不得不喝。
等灌了一肚子鲜血后,他拿出别在腰间的小竹筒,扯开布塞,将蛇毒全数倒入口中,运功疗伤。
如果蓝憬这时候有勇气在他背后全力印上一掌,那从此以后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惜,万俟冽在他心里已经是"非人"的存在,不到万不得已,说什么他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下赌注。
"噶吱噶吱"地嚼着又酸又涩的果子,他凄哀地想念着万里之外的爹娘兄弟们--虽然以前也常和蓝瑾一起偷溜下山,可从来没离开家这么远、这么久过。
也不知蓝瑾现下回去没有,要是回去了,一定会被娘亲修理得很惨吧......唉!
一个时辰以后,万俟冽疗伤完毕,精神好了许多,生火把那只山鸡烤了,两个人对付着填饱肚子。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这附近哪里有人家?"身上的味道让万俟冽皱眉--他们两个实在都需要好好洗刷洗刷,换套衣裳了。
蓝憬想了想,答道:"没看见,不过东边有条小路,顺着走的话......"
"那就走吧。"万俟冽站起身,由于速度太快,脑袋一阵眩晕,踉跄了下。
"你......"蓝憬本能地想伸手扶住他,可脚刚迈出去一步,又立刻警戒地缩了回来。
他从小就听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嗜血罗刹"绝对不会比那匹狼善良多少。他已经想清楚了,自己没有见死不救已无愧于心,趁现在魔头还没有完全复原,赶紧寻条退路才是上策!
沉默无语的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羊肠小道向前走着,不多久就看见了一个小村落。
十来户人家,连间象样的砖瓦房都没有。这时正是晌午时分,各家屋顶上都飘着炊烟。
小山村民风淳朴,向来日不闭户。万俟冽大步闯进了最近的一家,二话不说先在屋里跺出两个大脚印--深达一尺的大脚印。
正在吃午饭的一家六口顿时被他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吓得手足无措,碗盘、筷子掉一地。
两个哇哇大哭的小孩子扑到爷爷奶奶怀里,老人紧紧抱住他们退到了墙角,口中喃喃祷告。
"拿两套干净衣服给我!"土匪阴森森的目光刀子一样刺到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身上,吓得他一哆嗦,结结巴巴地喊媳妇赶紧照办。
眼见万俟冽浑身煞气地闯进人家屋里,虽然蓝憬明知道如果他想大开杀戒自己也无力阻止,但从小受爹娘教导的侠义精神让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冲进去,紧紧抱住万俟冽的腰大喊--
"不要杀他们!不要杀他们!求求你,他们只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平民百姓啊!求求你别杀他们......"
"放手。"咬牙,青筋。
"不要滥杀无辜,求求你!求求你......"
"我叫你放手!"用力咬牙,青筋暴凸。
听出来万俟冽的怒气已濒临爆发边沿,蓝憬心弦一颤,终究还是屈服于魔头的淫威之下,含泪慢慢松开了手。
"大、大王......我男人的衣、衣裳不多,这些......你都拿去吧......"村妇浑身颤抖地从内室出来,手上捧着一叠布料粗糙却也干净的衣物。
万俟冽冷哼一声,斜眼瞪着蓝憬:"银子。"
"呃?"蓝憬错愕的同时,乖乖把钱袋从怀里掏了出来。
大魔头毫不客气地一把抓过,入手的分量令他轻蔑地撇了撇嘴,干脆整袋丢到桌上。
"拿上衣服,走。"转身迈出门槛,他头也不回地吩咐。
"呃?"蓝憬张大嘴,瞄了瞄桌上的钱袋,再瞄了瞄万俟冽渐渐远去的背影,最后瞄了瞄呆若木鸡的众人。
"那个......谢谢!"他面红耳赤地接过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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