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多次觅答案而不得的谜题,十几年过去,南叠枫也懒得再去追寻这个答案,只是在这个月凉如水的冬夜,突然又发觉,十几年过去,命运的轮转又让他变成了当年迷失在枫树林中的孩子,被孤独环绕,因为突然撒手人寰的师父,因为和自己已经再也不似从前的水扬心。
南叠枫轻叹一口气,直起身来关上窗子。
忽然双手一住,觉得背心一凛,侧头道:“来的不知是汪大人还是陆大人?”
“呵,南公子真是厉害,一猜就中。”身后床榻的方向传来一道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口吻,中气浑厚内劲霸道。
南叠枫插好销,转过身来背着手按着窗格,袖中藏匿的短剑滑落半截在手,看着闲坐在自己床上的汪云崇,道:“大人过奖,能够无声无息地潜进别人屋子的而且目前会做这种事的,除了两位大人,在下还想不出别人。”
“哦?莫非南公子早料到今夜我会来?”汪云崇抬眉。
“意料之外,但是是情理之中。”南叠枫抬起星眸,道:“只是汪大人怎么不走正门,在下也好设些茶点,聊为招待。”
汪云崇抱着手,也牵起嘴角,道:“本来是想走的,但无奈看少当家已经歇下了,怎么好意思再打扰?再者……”汪云崇邪黠地笑笑,犀利的俊目微眯,道:“也免得叫少当家误会你我之间有些什么,造成公子与少当家之间的不愉快。”
南叠枫气结,冷笑道:“所以,就来打扰在下了?”
“呵呵,”汪云崇自床上站起来,一边慢慢走近南叠枫,一边道:“我在外面看了许久,见南公子似是有心事,迟迟无法入眠,不知南公子有什么烦恼?长夜无聊,不妨说来听听,兴许我可以帮公子分担一二。”
见汪云崇逼近过来,南叠枫捏紧了护身短剑,道:“不敢劳烦汪大人。汪大人有事可说,明日大典颇费精神,不如尽早休息。”
汪云崇踱到距南叠枫一尺之处,云开月明,清朗的月色照的屋内陈设无一处不明堂清晰,连同南叠枫清俊如画的脸。月光自窗隙中溢进,映得那细润如玉的皮肤近乎透明,烨烨有光的眸子让人几乎以为便是天上星辰,汪云崇勾起唇角漫漫一笑,道:“我来,是要证实一件事情。”
南叠枫心下一紧,蓦地汪云崇一掌横削而来,南叠枫吃了一惊,翻出左手刚要挡格,汪云崇那横削的手突然一翻,探到他腰后一揽,未等南叠枫换招,已贴上前去吻住南叠枫双唇。
南叠枫猝不及防,竟被长驱直入一气攻陷,汪云崇趁势拿住他待要出招的左腕,扣住南叠枫握着短剑的右手。温软细凉的感觉从口中直灌全身,那薄唇软舌之间更是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如新茶的清香。汪云崇揽紧南叠枫的腰,更加深入地细品起来。
南叠枫脑中空白片刻,很快意识到汪云崇做了什么,想也不想立时曲起左膝蓄力就往汪云崇小腹上一撞。
哪道劲力刚要触及汪云崇,汪云崇自他双唇上离开,同时不着痕迹地向后一退,躲了过去。
南叠枫愤懑地瞪着汪云崇,抬起手背用力拭了一下嘴唇,怎奈夜深人寂,自己的确不想惊动呼延啸,只得努力压制心中怒气,尽量以压低的平静语气道:“汪大人深夜造访,就是为的这种无耻目的么。”
“呵,”汪云崇毫不生气,轻哼一声,倾身凑近南叠枫,讪笑道:“脾气还是这么大么,小美人?”
南叠枫侧过头避开汪云崇的接近——等等,“小美人”?这不是当日在九华宫里汪云崇误认自己是水扬心时……
“无耻目的?”汪云崇继续道:“全天下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可没有几个人,要让我相信你没有来头,可能么?”
南叠枫蹙起弯眉,抬起灿如星斗的眸子,道:“汪大人想说什么?”
汪云崇直起身,脸上调笑神色一扫而空,凌厉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笃定道:“盗九华宫的飞贼,就是你。”?
南叠枫眼中星光一颤,镇定道:“无凭无据,大人怎能信口错冤好人?”
“嘴硬。”汪云崇有些微恼,切齿道:“你这一闹,搅得十二卫上下鸡犬不宁,要不是你这飞贼牵扯重大,我恨不得先把你绑了丢进琅口大牢!”心中怨怒稍稍平息,汪云崇脸上又挂上轻笑,道:“凭据?你难道忘了在九华宫中你我曾亲热过?那感觉和我方才吻你时的感觉分毫不差。”说着又靠近南叠枫,眯眼道:“还是你要再来一次让我帮你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境?”
南叠枫一愕——这,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竟有人凭吻别人的感觉来抓人?——不过从眼下情势来看,汪云崇深夜潜入他的房间,显然也还没有准备大张旗鼓地抓他入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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