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潇云耸耸眉,翻身起来也利索地穿衣,一边凑近床上那人的耳边,邪邪笑道:“我这身子这么合你的意,你哪舍得拿毒针扎我?看来我刚才还不够努力啊,你踹人的力气还这么大。”
漂亮男子瞪了他一眼,倒也真的未做什么反应,走下床来套好靴袜披好外袍,对着镜子将头发利落地梳好,看也不看列潇云便即推门出去,列潇云理了理垂乱的鬓角发丝,也信步跟了出去。
南叠枫和汪云崇由马车载着,行了约一个时辰,抵达荆州城外的一个小渡口。那马车便是方才脱了缰怒冲的那辆,那马儿现正靠在岸边闲闲地吃草,一副乖顺模样,想来方才的脱缰怒驰亦是训练好的。
先是用脱缰的马车来撞,迫得两人进入窄巷,随后是蜂拥而上的黑衣人,知道打不过他两人,在高处又伏了数十个弓齤弩手,最后出其不意地射出一箭,料定定会有一人出手接住……汪云崇暗自冷笑,好一个连环计,这算计的人不知琢磨他二人多久了,竟会使出这么一招来让他两人一起上套,而且——汪云崇看向南叠枫——两人居然一齐出手接了那支毒箭,真是卖给了对方一个莫大的便宜。
渡口上泊着一叶小舟,那黑衣人头子下马解开缆绳,将两人请上小舟,亲自操桨,只自己一人领着两人向江心的画舫划去。
上了画舫,黑衣人引着二人进了一处四面有窗的通透内室,此时江面清风徐徐,天上日光耀耀,若真是乘兴而游,倒是遇上了好光景。
南叠枫自在小舟上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右手掌心的梅状血红印记出神。按理说,江湖之中最擅使毒的便是阳灵教了,而毒性如此之烈死状如此可怖的毒药更绝对是出自阳灵教之手。但是——且不说血煞梅这个东西在阳灵教惯用的毒药里是听都没有听过,阳灵教根本就只有一个明主一个暗主,从来都是由上一任挑选继任者之后禅让的,哪里来的少主人一说?
如果不是阳灵教,那么江湖中还有制毒这么厉害又这么聪明的人,实在可怕。
黑衣人见南叠枫如此专注地看着手心,不知他心中所想,以为是在寻思解毒之法,便道:“少主人并无恶意,一会儿一定亲自为二位奉上解药。”然后做了一个从见到二人始到现在最恭敬的动作——躬身抱拳,然后道:“两位且稍等,我们少主人很快便来。”
汪云崇不高兴了,冷笑道:“你们少主人好大的架子,押了本大人来不说,居然还让本大人在这里候着。”
话音方落,自西北方向的小门内传来一阵玲玲笑声,一只比女人的手还漂亮的纤细腕子撩起厚绸垂帘,探身走了进来。
“让两位久等了,慕容笛在此先给二位陪个不是。”拱手一揖,然后抬起脸来,灵亮的眸子丝毫不逊南叠枫,绝美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媚态,只消注目片刻便即心神荡漾。
慕容笛扫了面前二人一眼,然后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两人同时一惊。
这一吓倒不是因为慕容笛这颠倒众生的一笑,而是因为跟在慕容笛之后出来的,竟然是列潇云。
列潇云三两步走上来,挑眉轻笑道:“两位别来无恙啊。”一边伸手环在慕容笛腰上,轻轻一捏。
慕容笛不适地哼了一声,当即拍掉列潇云不安分的手,剐了他一眼。
汪云崇挑起眉梢,道:“呵,原来是列少帮主有意相邀,却又何必弄得如此神神叨叨的。”
列潇云摇头道:“不不不,汪大人误会了,我亦只是来做个陪客罢了。”
慕容笛灵魅的眸子幽幽看了汪云崇一眼,道:“的确是我请两位来的,两位于百川山庄论武大典上并列第一,武冠群雄,实在叫人仰慕的紧。方才在荆州城内见过二位的,正是家仆,邓吉。”
但见慕容笛右手一摊,方才在窄巷中围堵两人的那黑衣人头子自门外踱了进来,抱拳恭恭敬敬地一揖,道:“小人邓吉,见过两位贵客,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南叠枫轻轻锁眉,慕容笛这个名字根本就是闻所未闻,但此人手下却有如邓吉这般的厉害高手,还笼络了列潇云,实在不是个简单角色。抬眼看向慕容笛,道:“血煞梅之毒可是阁下的杰作?”
“呀,”慕容笛也看向南叠枫,漂亮的眼睛睁得溜圆,道:“若不是南公子说,我差点忘了二位身上还有剧毒未解,呵呵呵,真是该死。”
汪云崇气结,看这慕容笛这般反应,哪像是真个儿忘了的样子。忽见慕容笛朝自己望来,蓦地周身一凛。
慕容笛徐徐走到汪云崇面前,看着他戒备的神色,笑道:“大人不必提防我,我功夫粗浅的很,大人只需动动小指便能置我于死地。”说着将手腕往汪云崇手上一搭,脉息柔弱轻缓,内力绵薄稀疏,功夫当真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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