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左手边,第二间屋子,别走错去了厨房!”豆儿高兴地站在顾楼生身边冲着背对着他们,已经往后院走去的宋澄嚷嚷着。为什么高兴,小豆儿也说不清楚,就是挺高兴的。
等看着宋澄走进柴房关上了门,豆儿哼着小调,觉得心里的愧疚少了很多,正要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去,却被一声严肃的叫喊定住了脚步,心下一片惨然。
“顾!豆!儿!”
“完了,楼生都不叫自己小名儿改喊大名儿了,完了完了!”心中警铃大作的豆儿在心中呐喊着完了,然后迅速果断地冲着顾楼生扬起了一个状似凄惨的微笑:“阿爹,喊我作甚?”
这个时候,礼貌是必须的,为了最大程度降低顾楼生的怒气,一切措施,都是有必要的!豆儿深谙这个道理,也就深刻地贯彻落实了它。事关小命,不可马虎!
顾楼生哪儿能不清楚豆儿脑子里那点小想法,他也不是真的要发火,只是适当的教训有助于管教。“成天给我找事儿!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昨天放狗端了人家的鸡窝,今天泼了别人一身洗米水?明天,后天,大后天,你是不是总有一天要把这安平的天都给翻了……”顾楼生说完愣了愣,自己的口气怎么越来越像自家夫嫂了。
豆儿苦着脸,摆出一副我真的哭给你看的表情面对着顾楼生,虽然他不会真的哭出来,他还要义正言辞地为自己辩解呢:“阿爹,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昨天,昨天是对面客栈的小黑太兴奋了,我哪儿看住它,它撒欢儿就跑了,我怎么知道它会冲进鸡窝大闹!那李寡夫的鸡不是好好的么,虽然烂了几个鸡蛋……”
顾楼生刚想说“你还有理了?”,却被豆儿抢白了。豆儿看成效不是太好,两眼滴溜一转,继续为自己辩解,道:“而且今天我也不是有意的,我出了后院看到一个人在那儿洗澡我吓了一跳啊!”手足并用企图夸大事实的豆儿做出很夸张的表情,想了想,还加了句:“而且他还光着身子,唔,传出去了……坏我名声多不好!”
顾楼生本来撑着脸不想让自己笑出声来,结果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一僵,担心脱口而出:“你看到了他光着身子的样子?”言语间已经有些震怒,吓了豆儿一跳。
“不不不。”豆儿急忙否认,当然没看到,不然可就麻烦了:“天色太黑,我没掌灯,就看见黑乎乎的人影,你后来也看到了,他光着上身的,又半隐在树荫下,看不清的。”
顾楼生的脸色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点头想说点什么,但没打算继续追究下去。他已经掏出账本摊开在柜台上又开始算起了帐,想了想,斜睨着舒了一口气的豆儿:“我今天才知道,你还当真注意名声这东西,十里八乡哪家不知道你成天野的跟个猴子似的,认识咱们的,都在讨论你还能不能嫁的出去了!”
“呸!你莫要听那些碎嘴巴胡说!”
豆儿听到顾楼生谈论这个话题,顿时憋红了一张脸,羞得!
临安并不禁止龙阳风气。由于这种风气的存在,所以男人组成的家庭并不少见,但是这并不妨碍临安的人口繁衍,这已经成为了临安的一种自然之道。有些男性出生之时,左手手腕内侧便会有一个淡色的梅花形状的印记,有这些印记的男性则承担着孕育的资格。
临安曾经有一个说法:孩子们生下来,梅花的瓣数是命定的,瓣数越多,所拥有的孩子会越多。当然这点并不可考,最后也就变成了邻里乡间互相打趣儿的玩笑话,偶尔被大人们茶余饭后拿出来说说。同时,虽然医术记载出现过,极少数几例先前并没有印记,但是却成功孕育生命之后浮现出了隐性印记的例子。但是这种概率少得可怜,几不可表,也就慢慢被世人所淡忘和无视了。
豆儿就是一个生来就带有二瓣梅花印记的小公子。还是七八岁小孩子的顾楼生在郊外盛开的梅花树下玩耍,被哭的没力气只能呜咽的豆儿吸引住并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被冻得发紫的小婴儿差一点就要撑不过去了。顾楼生抱着孩子一路慌张跑回了家,还撞破了自家大哥和夫嫂的好事,气的大哥事后揍了他一顿还没解气。虽然事后好不容易顾楼生才让自家大哥同意收养这个孩子,不过好在,豆儿活了下来。
顾楼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豆儿的双亲抛弃了他。因为安平并不是一个贫穷的镇子,正常的人家足够养活的起一个小公子,并且能为他准备好应有的嫁妆出嫁。不过至于是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豆儿这么多年活的很开心,而他也不后悔把这个顽皮地像个小儿郎一样的孩子抱了回来。
“阿爹,想到什么好事了?”豆儿难得乖巧地站在旁边,颇为安静地看着顾楼生记账。他那灵活转动的小脑瓜子告诉他,这时候再惹顾楼生,等于找死!豆儿一直把顾楼生当哥哥看,只有看形势不对才会软软地喊他阿爹寻求谅解,这一招不得不说,对顾楼生很受用,比对着顾楼生他夫嫂喊大阿爹还有用,屡试不爽!
于是顾楼生抬头看到豆儿在傻笑的时候,宠溺地摇了摇头,转头正看到上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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