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四个被同一件事所困,聚在一起待在魔昂的房子前面苦等。不幸的是,昨天魔藏那伙魔人颇有收货,不时就有显摆地拎着鹰腿从大道上走过,见这几个等伴的女魔人,就发出嘘声,说双火他们许是被鹰反啄了去。
等到午后时分,花卫终于耐不住性子来央求魔昂。魔昂便和她们顺着昨天的路去找寻,直到天黑也没回来。我出门望了几次,也没见到影子,偏有魔人路过跟我说他看到魔昂和花卫都被老鹰叼走了。虽然明知那家伙在说谎,自己却是连吃饭的心思也没了。
昨天被魔昂折回来的那丛果子树正插在后园里。我过去看,已经有许多熟透的果实掉落在地,有的摔碎了,印在地上,如同血迹。也许心里有所挂碍,终究觉得不祥,便动手把树上的果子都揪下来,用一片阔大的伞形叶子包住,又搓了根麻绳捆扎结实,吊到了房角。曾记得师父用黑葡萄这样酿过酒,不知道这果子灵不灵。
一直不见魔昂回来,我便先躺在了床上。白云犬睡在我身边,觉得不舒服,总是拱动。我自然也睡得轻浅。半夜里迷迷糊糊醒来,隐约看到魔昂的床上似乎有团黑影。
此时约摸新月已经下落,夜正黑得浓密,被木板堵住的窗口只从缝隙处透过来斜斜一抹微光,我的睡眼朦胧,实在看不准魔昂床上那团黑影到底是不是睡着的他。
只好悄悄走下床,挪过去仔细瞧,好在一团白影明显,我摸了摸,毛茸茸的白云犬发出轻轻的声音,它正靠在魔昂身上。我方才定下心神,正想要撤回自己的床,却看到魔昂已经醒了,睁开的双眼流过微光。
他伸出胳膊,摸索到白云犬拎起来放到脚边,把身侧腾空了,自己又微微挪了挪,“怕冷就睡过来。”
才说完,黑暗中的两星光点就消失了,是他已经闭上了双眼,绵长的呼吸瞬时响起。难道睡得这么快吗?
我这才觉得自己站在地上浑身发冷,想来自己的床被自己空下这一会儿已然凉透,索性就轻轻爬到魔昂身边,掀起兽皮躺了进去……果真好温暖。
白云犬不知是醒了,还是在梦游,拱拱的从脚边又拱上来,把脑袋钻进兽皮里顶到我的身上,才又接着安眠。
第二天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许是快到晌午时分了,否则从木窗和门缝间漏下的光芒不会这般强盛。我侧过脑袋,发现魔昂仍旧睡着。平时这会儿他早不见了。此时却稳妥地合着双眼侧身而卧。
想来,这还是第一次面挨着面这般亲近。我不禁好奇想仔细打量他,奈何腮边颌下的胡须厚重,让我丝毫不能和自己联想到一起,正这么心里嘀咕着,他却突然醒了,锐目睁开,宁静不见。我只能微微笑下,他已然起身。
终于想起双火,问魔昂昨夜是寻到了吗,他却说仍旧没找到,顺着当时的痕迹去追但渐渐也没了痕迹,再远的地方就是山连着山,许是真追得远去了。
他下床打开门,大片的阳光涌进来。熠白的光束中,进来一个魔人。光太强,我尚眯缝着眼睛,直到听他说话,那种发尖的声音才让我有了印象。
他自然不想看躺在床上的我,只是对着魔昂说:“今早起来,有很多魔人都发了症状。严重的走在路上就倒了。”
听他这么讲,魔昂便跟着出门去,许久没有回来。
这一天中,我虽然绕着房前屋后没有远离,但门前常有魔人走动议论,渐渐也听全了状况。
早先在捕鸟时,有两个男魔人出现头晕眼黑的症状。而现在城里,这种症状出现得多了起来。并且,只有异恋的魔人才发症。有严重的走在路上就会昏倒,最惨的一个是在过桥时昏倒掉进水里去了,多数症状还轻,只是忧心比较重。
魔人身子向来强健,因为崇尚危险的缘故,便少有对病症的关注,只懂一点儿用草叶缓解伤口疼痛的经验,一时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在作祟。倒是那些仇视异恋的魔人逢见便说,是上天想要除掉异恋一派。
魔昂回来后,也没说找到病因,只是让我不要到外面去。半夜里,那个白面魔人再来的时候,他自己也出现了症状,是被一个年长的魔人搀扶来的,他们说犯症状的异恋魔人越来越多。
等到又过一日,花卫上门时,说所见的异恋几乎都患了病,不过小娃娃与年长的倒都安稳,偏偏年轻的、壮年的都病倒了,实在奇怪。双火他们还是不见到归来的踪影,花卫的脸色已然没了往日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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