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小楠只觉得手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但手被牢牢攥着,也没办法挣扎,也只好由他了。
过了一会,林老爷神色复杂的看着刀小楠,慢慢的说:“你很好,很好。”慢慢放开了刀小楠的手。转身走出了房间。刀小楠在他身后,给他挥手道了个别。
梦中跟那个人联系之前,刀小楠也想过,怎么解释好,可是,反正那个人之前也知道这边的情况,昨天跟他联系时,他应该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不犹豫了,他呼唤他。
回应得很快,他的形象渐渐清晰,像是一面镜子。
刀小楠给他说了把那块吊坠亮出来的事了,还有未来的一些打算。
他没有说什么,反而跟刀小楠说了他在那边的学习情况,还有他最近读的哪些书,主要还是中国的古代史。刀小楠也没说什么,反而给他列出一些西方的书目,告诉他最好也看一下别国的书,因为有些自己人写的书都是胡咧咧的,没看头。
两人没再说什么,就这样断开了联系。
刀小楠睁开眼睛,发现离天亮还很早,于是就在床上胡思乱想,想得最多的,还是那位可能成为自己“丈夫”的那位林家少爷,林藏月。
前序:林藏月
林藏月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起家训——“无必要之物,无必须之物。”
下一秒,空荡荡的脑子里一瞬间又满满的都是睡意。
只有极其偶尔,林蔵月会允许自己多躺一会,仅仅是一会,他身体里的的那一部分,区别于那些人类仆人的那一部分就会诱惑他:“醒来”。
于是他就醒了。没有一丝悬念。
这是只有“星子们”知道的常识,他们与人类具体的区别是能否听到某个诱惑的声音,而不是他们平常宣扬的“高贵血脉”,即是说,人类也可以做到和他们一样,前提是他们可以听到的话。
但是,人类明显不能。
这是“星子”独有的,就像是动物可以听到人类听不到的声音。所以,“星子”就不能把自己和普通人做比较,因为两者不一样,必须是不一样的。这种不同在未经比较时无法得出,可一旦比较,差别简直大到如同天裂一般可笑。
可是林蔵月还是没有忍住,九年前他第一次向父亲询问,他们到底和人类有什么不同,那是第一次被父亲动用家法。那次的记忆让他每次回忆都颤抖不已。
父亲拿着家谱让他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认,林家实际上只有短短几代的家系,家谱最上面的人的姓氏,都是姓端木,中间的姓氏变成了木,长长的谱系的最后,才变成了林。
父亲语气肃然,让他仔仔细细的记住,对这个问题迟疑的人,他们的家族都消失了。木家二十年前就不在了,端木家在不久前才刚刚消失。你记住,你生来就该统治人类,你和人不一样,是不一样的。
林藏月只能沉默而恐惧地点头。
林蔵月的房间摆设非常简单,除了他自己的“昏聩”放在最中央被好好摆放外,房间里没有别的装饰了。书籍放在书房,书房是父亲办公的场所,没有父亲的允许,林蔵月就不能进去。偶尔听到人类仆人说起的一些玩具,林蔵月虽然好奇,可是他也清楚明白自己不可能拥有。
他拥有的只是,并且只能是自己血肉外化的“昏聩”。
林蔵月穿戴好自己的衣物,习惯性的走到“昏聩”前。竖直放置的枪身反射着寒光,以前老张就说自己总有一天会和它一样的高,可是现在,林蔵月也只能仰视着枪尖。林蔵月已经长得很快了,他超过了老张,超过了父亲,也快超过“慕容”了吧——那是一个多嘴的仆人提起北方生长的一种特别高大的怪物——林蔵月向父亲询问时,父亲难得的大笑了一次。笑完之后,他跟林蔵月说,如果他真的看见了“慕容”,林家就离灭亡不远了。
林家,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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