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我堂堂妖界一方郡王,岂容你如此诬蔑!有本事,下来耍耍再说!”言毕,正想起身跳入舞池之中,驱赶众舞姬,与座上人一决高下。
“鬼车!”身子刚挺直,便被白泽起身按住了,“吾王在上,休得放肆。”
见白泽出手阻止自己,鬼车更是怒火中烧:“是他先口出狂言,白泽,你也是一方郡王,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白泽蹙眉:“吾王都还未发话,你急什么?”
舞池中,中央的绿衫舞姬被座上的吵闹之声吸引住目光,随着那话中之意,斗胆抬眼看向王座上,首先便见一个暖黄衣袍的仙人,那淡然绝世的高雅之气,让舞姬差点跳错了步伐,心弦为之所动,颊上泛起胭脂红色。
然而,当看到仙人身旁之人时,舞姬的脸色不由大变。
同样的雪白衣袍,同样的银丝白眉,同样的绝世姿容。
是那个人!
她在心底轻呼,当夜出现在麓公房中的陌生男子,便是他!他怎么会坐在仙人身边?吾王又怎能赐他同排而坐?
满腹疑惑,舞姬得不到答案,只得暗自垂头,又专心舞蹈起来。
一旁,在白泽的劝阻下,暴怒的鬼车已经稍稍冷静下来。
他抬手对着座上妖王,声音坚定含着怒气说道:“请吾王成全鬼车,教训无知小儿,驳回郡王颜面!”
白泽蹙眉,正想再说,心底忽而一动,沉默了下来。
“你,想与他比试?”冷峻的轮廓坚硬冰冷,鲻刖沉声问。
“求吾王成全!”鬼车抱拳,一副死硬的表情。
“麓公,”鲻刖突然喊住正一脸看好戏的麓公,后者忙收起扇,停住与女婢的调笑,起身躬身候命,“此次宴会,目的是何?”
“当然是为仙界使者接风,以示我妖界诚意。”勾魂眼含笑说道,嘴角的笑意难掩fēng_liú。
“鬼车?”鲻刖抬眼,看向正蠢蠢欲动的东郡王,“如此,你也坚持?”
言下之意,是问他可要冒此大不为,毁人兴致,破坏礼数。
不过,对于妖物而言,本身便是礼数淡泊之人,任何事想做便做,没有理由,又何来颇多顾虑。
何况,仙妖誓不两立,又怎会互相谦让。
鬼车不悦看向濮落,口气高傲敷衍道:“仙君,你不会有异议吧?”
濮落抬起墨玉的眼眸,犹如寒潭冰冷,嘴里只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找死。”
鬼车脸色大变,双手暗自握紧拳头。
且不说由尘是千年白狐,来自佛国,又身绕仙气,仅是他体内的魔胎之气,便足以威慑众人。
手臂被人按住,濮落怔了一下,询问地看向身旁之人。
“无须多管,不要惹事。”清淡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担忧,淡金色的眸里,是如水的光漪。
静静注视了他片刻,濮落终是好心情地点了点头,扬起嘴角沉默了下来。
尘儿,可是在关心他?
由尘从容起身,对着鬼车半瞌眼帘,嘴角是冷魅的笑意:“在下正想见识见识妖界郡王的实力,既然东郡王想要成全在下,由尘怎能龟缩于此?”说着,抬起一手,“东郡王,请。”
第三十六回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掌风一下击碎桌案,鬼车刚毅粗旷的脸涨得通红。
“冷静一点。”白泽按住他的肩,神色凝重。
“哎哟,我说鬼车,好歹你也是四方郡王之一,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往嘴里塞着晶莹剔透的葡萄,一身红衣的虚耗幸灾乐祸道。
“你少说两句。”白泽蹙眉瞪了他一眼。
“贼鼠!别以为看了我的笑话,就可以爬到我头上来了!闭上你的贼嘴!”一身寒气慑人,鬼车胸口起伏不定,像是极为咽不下那口气。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输了是事实,咱家王邀他留在妖界也是事实,那个清乾仙君怕是比那个小白狐还要狠,没逼他出手算是你运气了,难道你还不自求多福?”虚耗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吃着盘中糕点,又回忆起早上那一幕。
不明来历的妖狐站起身后,手中出现一把长剑,瞬时与跳离席位的鬼车打了起来。刀光剑影间,恍如留影片段的短兵相接直有天昏地暗之势,若是肉眼凡胎,仅仅只能看见那犹如风过的痕迹。
妖狐所用之法有些怪异,既不是妖法,也不是仙法,其中参杂着魔力与佛光,一身纠缠几道灵气。身姿灵动优美,好似舞着一出大漠谣曲,看似柔软如水似花,可霸劲十足的鬼车总是抓不住他,一剑刺去连衣衫都挨不着,比鬼魅更为形迹无踪。而后也是彻底惹恼了鬼车,使他妖力狂突,弄得整个大殿都差点被那龙卷之姿毁了去,吓得躲在一旁的舞姬失声尖叫。
偏偏即使这样,即使鬼车的剑尖就快要刺进那人的白衫中,一道朵朵幻影的红梅花光绳突然出现,好似张开龙口的巨龙,一下缠住了浑身肌肉暴增的鬼车,梅花幻影流动,刺得他痛呼出声。
如此,鬼车败下阵来,那小白狐轻松得胜,之后更是冷淡地对着他们四人轻言了一句:“不过如此。”
当下气得鬼车那厮,睚眦欲裂,一副恨不得吞了他的样子,只怨周身都被束成了粽子动弹不得。
偏生这般还不够,白泽上前解了围之后,妖王的一句话,当下震得四方郡王险些倒地不起。
“今后,他便是妖娆。”
“什么?”最先反驳的还是鬼车,脸色黑得犹如染了浓墨的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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