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自那天之后,妖王鲻刖好似人间蒸发一般,再未有出现在人前,一切事都是交给麓公去办,连由尘也再未见到鲻刖。
冷清的宫殿,已来了不下五次,可仍旧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去哪了?
第二次见面的抚琴禁地同样也去过几次,除了满池血红的曼珠沙华,和水柱顶上安放的天魔琴,冷清得像是毫无人气的冰凉古墓。
这几日,是三凶星归阵之期,不出半月,三界六道必有祸事。
无天劫现,仙界怕是要大乱一番了。
不过,近日濮落也是行踪不定的,自麓公与他单独说了几句话后,由尘已经鲜少见他来找自己。
“圣者,”温雅略带书卷气的声音,像是从书墨中抽出的片许字段,“又来找王?”
顿下脚步,转身看向走来的人,由尘淡淡地问:“殿下到底去了何处?”他接受妖娆之职,可不是什么真心归顺,为的不过是关于癯仙的消息,现下知晓的人忽然不见了,他如何能不着急。
走近后,白泽对他略略施了一礼,轻笑道:“圣者不必惊慌,麓公难道没有告诉你,王带着九婴谷鬼去了镜湖。”
凤眼略带疑惑,淡金色的眸光幽暗:“镜湖?何事?”
“再过几日便是修订《太元山书》的吉日,此次仙人来我妖界,为示郑重,吾王将地点定在了镜湖,”白泽稳稳解释,“九婴谷鬼护法逆阵。”
“逆阵?镜湖不是妖界禁地么?为何要定在那里?”
见由尘不解询问,白泽连忙又道:“镜湖内有我妖界至宝龙口镜,其内有七道上古阵法,唯有妖王和妖娆的手印才能逆阵解封,安全进出。玄印和青印犹如打开门的钥匙一般,缺一不可。只是,那时妖王需静心拨动阵法,所以得有人护法。至于为何选择那里,怕是只是王自己才知道。何况,我们只是属下,规矩都是君王所定,改与不改有何差别。”
“你倒是看得通透,”由尘漠然轻言,“你既尊我为圣者,为何青印手印却不在我手中。”
“这个……”脸色微微一变,言语有些吞吐。
本以为心知肚明就好,毕竟男子担当妖娆之职确实荒唐,竟不想面前的人随口便问了出来。
白泽正想找理由解释,却听面前的人轻蔑淡语:“殿下打的算盘可真精。”扣住了人,但不给实权,不过只是个傀儡。
“北郡王,若是无事,由尘先走一步。”冷淡地半瞌眼帘,转身欲走,雪白的发丝若绸缎轻扬。
“等一下,”白泽叫住他,温雅的俊秀脸颊上,是一抹深思,“你来妖界,是为破了癯仙留下的字谜,还是想利用吾王找到他?”
“你很聪明,”背对着他,由尘似笑非笑,“白泽果真尽晓天下事,如果我说,两者皆有呢?”
轻微蹙眉,一副白衣书生模样的白泽,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你根基匪浅,是难得的可造之才。我觉得,若你始终执著癯仙,今后怕是不得善终。何况,妖王来历不明,做事还是多加考虑。”
略微愣了一愣,由尘回头看向他:“你是何意?”
命格星君笪爻如此说过,现在连尽知天下事的白泽也如此说,难道,他由尘真的做错了?
轻叹一声,白泽颇有深意地说:“纠葛太多,并非一人一物,冥冥之中牵扯甚广,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今后,怕是会受他人连累。小小棋子横出一步,便会扭转整个局势。”
虽然他也很想知道癯仙的下落,破开“花门由尘”四字之密。但是,就像他对于那个神秘男子未知的身份一样,越是想知道,就越是什么都不知道。
因此,有些事他便放了开来,随他而去,顺其自然。
见由尘始终不语,白泽对着他拱了拱手,淡笑:“圣者,属下告退。”言毕,转身离去。
怔愣地立了片刻,淡漠的眸子终是闭了闭,暗自平复着胸腔中的浪涌。
待再睁眼时,又是一副冷漠,天生寡情的模样。
正要抬脚离去,眼角却极速掠过一抹红艳的身影,伴随着袖口很轻微的扯动感。
眸光一闪,身形瞬时移动,梅花幻影迸裂而出,如水柱喷向那暗处灵动跳跃的身影。花绳刚触到那人,便听到尖利的“哎呀”一声,伴随着什么重重坠到地面的碰撞声。
“西郡王,没有人告诉你,随意攀爬寝宫房梁是很危险的事么?”一步一步靠进坐在地上的红袍男子,冷漠的语言隐隐带着一丝无骨的懒魅,很轻,亦是惊心。
不雅地揉着屁股,虚耗抬眼瞥向他,随即笑得敷衍道:“妖娆圣者别生气,本王是和你闹着玩的。要是你不喜欢,今后本王再也不爬这里的房梁了。”
由尘看着他,未出声。
摸了摸鼻子,虚耗心中腹诽:怎么那个东西跟的主人,一个比一个脾气大?花绳花绳,不该像女子软绵绵的么?刚才真是痛死他了,没了正主,那东西居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转了转眼珠,一身红袍的虚耗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拍了拍衣摆,对面前人恭敬说道:“既然圣者没事,那本王就告退了,不送不送。”说着便后退想要离开。
“慢着。”
回头,假意笑问:“妖娆还有何事吩咐?”
盯着那张恍似顽劣童儿的容颜,由尘忽而勾起了唇角:“西郡王,你是否忘了什么。”
虚耗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没有啊!我身上什么都没带,爬梁还是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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