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显而易见自己却不曾注意的事情不做可否,第六碗酒喝得慢。
“苏兄弟来得早啊!”一声叹,叹尽无奈。不知道他等了他多久,好耐心!
“刚到,也就比你早一步。”
苏少东神色平淡却露轻佻,隐藏了邪气,更让人不知他又算计什么。
“单兄弟不问我如何得知你行踪么?”见他不做声,又道:“是陈总镖头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单映春并不觉得惊诧,江湖人皆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陈风扬会如此也在情理之中。人人当单映春人好,只是因为很多事他想得比任何人都通。
“你不想他如何愿告诉我?”
“威、逼、利、诱,不外如此!”
“哦?你想是我是如何威胁于他?”
“何必问?”单映春反问,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讨论的问题。名利钱财,陈风扬不会为之所动,定是以妻与子相威胁。这番坦诚,要说苏少东小人好象有点不对。
“一句话,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见单映春深为疑惑,更是得意非常。想起陈风扬听他所言也是面色多异,不禁嘴角勾起。“单兄弟的兄弟也真有趣,他说你定心甘情愿捐躯!”言语中有着对他交友的鄙夷。
皱眉。“什么话?”
“你想知道?”
想。但看他眼中露光,怕是话无好话,压下好奇,反而沉默了。
店里客来客往,单映春这桌一时安静也无人注意,只让人觉得有看不到的暗波汹涌,紧张非常。
过了三碗酒的时辰,苏少东问。
“唐非姑娘给单兄弟下的什么药,能让人动弹不得却五感如常?”
“一夜醉。”
“一夜醉?”又听到这名,放下茶杯,他低笑几声。果然很像!
“苏兄弟怀疑是唐姑娘偷了满月礼?”
“怎么会?呵呵,唐非姑娘是唐门人,她何必偷自己的药?即便那药只有一个人作得出,听她口气和那人关系好得很,更用不着偷了!”白皙的手指戴着指环,轻摇起来玉扇在指环的槽中频频摩擦,缓缓地,那玩味的声音说道:“单兄弟可明白那满月礼的玄机了?”
“芝麻饼、枣红糕、泉香米、金蚕丝均为柳南名产,没想到一夜醉一唐门mí_yào也能列入其中!”
“呵呵!芝麻饼名气为柳南第五、枣红糕居第四、泉香米为第三、金蚕丝则第二,以此类推,这第一可是一夜醉呢!”
以他所言,唐门这一mí_yào之泛滥已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不知会惹出多少祸事!心下一寒,又是一阵沉默。
苏少东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扇凉喝茶。茶没了酒空了,自有小二添上。
大概是正到吃饭的时辰,店里人多起来,拿刀的江湖人士也凑了几桌,声音慢慢杂乱而声大。
“哦,你看我还忘了!陈夫人让我带样东西给单兄弟!”东西往桌上一放,奸笑道:“陈夫人说她欠你的人情用这宝物还了!”
也不知道是‘宝物’二字响亮还是人眼尖,柳签在桌子上这一放,顿时店子里寂静非常。
单映春苦笑,也明白其中奥妙,明知是个烫手山药,下一刻却也伸手拿了放入怀里,店里人声适才恢复。
这一放,不知放进多少路人马的心眼里!
“多谢苏兄弟代为转交。”交了个大麻烦!心说,他倒功夫了得,竟没被人追杀至死。
“好说!这东西也为我找了不少乐子!”那些不长眼的贪贼劣盗怎么说也是旅途上打发时间的好玩意。
“给苏兄弟添麻烦了!”可怜旁人了。
“呵呵!单兄弟客气了!”很想要点报酬的口吻,又道:“此后单兄弟要小心了,那夜唐非姑娘只怕是为这柳签而去的!”
想起那夜自己与他的不良行经,沉了声。
“单兄弟不打开看看么?那其中的藏宝图你不好奇么?”
“柳签先到苏兄弟你手,定早早看过了,你何必诱我再开?”
“这东西在单兄弟一夜,你早打开过,我也是,怎么忘记了!哦,对了,单兄弟说没开过,那就是没开过!呵呵!”苏少东不否认,单映春对他说的话也不于置喙。
又沉默了一阵。
“单兄弟那时可曾信我?”
先开口的仍是苏少东,沉沉稳稳的口气少了轻浮与戏谑,过于正经的问话让单映春喝酒的动作一顿,少倾,他道:“不曾全信。”
不曾全信么?那就是有信!想起他貌似失望而去的背影,这人可是想方设法信他?可惜对他,他不是他所想相信之人。对他,他也只有那一个心思。
“想和你结伴同行,我所言一直都真,你不信?你不愿?”
“我信,我愿。”
“那你害羞什么?你我结为夫妻…”
“不可能!”说得铿锵有力!
唉,你这话也不要说得这么干脆么!
“结伴可以,你我是兄弟。苏兄弟为何执着于那不能为的事情!”
“兄弟?呵!有道是兄弟相残、背信弃义,今日把酒言欢、明日兵戈相见,我要兄弟干什么?!只有夫妻才是生死相许啊!”
原来你自知作恶多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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