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抚果然到位,云烟立即轻飘飘了起来。
丁嘉心想,寝室长真是太懂云烟了。云烟就像一只爱炸毛的猫,你得顺着他的毛摸。
结完账后,云烟和陈雄去银行存钱了,丁嘉有意落在了后面,慢吞吞,晃啊晃。
刚刚吃完饭后,他去漱口漱得干干净净,还勒索了那个看棋乱讲话的服务员,要到一片口香糖吃了。谁也不知道寝室长什么时候又会亲他一口,所以他得随时保证口腔清洁,清爽怡人……
果然,看那样子,寝室长似乎有悄悄话对他讲。
丁嘉的心砰砰直跳,小心翼翼走到了寝室长面前,微微闭上眼睛。
过了五秒,没有动静,他又只好悻悻然睁开眼,低头看着路上的方砖。
周肃正说:“丁教授和齐教授,还没去江苏吧。”
哎呀,不好!丁嘉恍然惊醒,之前他被寝室长亲晕了,都忘了这件大事,忙说:“是啊,过两天才去,你赶紧和你叔叔讲一声,别误了他正事。”
周肃正摇摇头,说:“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见他?”
丁嘉羞涩地摇摇头,见家长嘛……
周肃正的口吻突然严厉起来:“我是带你来认人的。以后你见了他,一定要离他远点,越远越好。”
丁嘉不解。
周肃正说:“不仅是你,还有你外公外婆,都要离他远一点。”
丁嘉依然不懂,看着周肃正。
看着这双茫然的、一无所知的眼睛,周肃正心中一阵难过,轻声说:“他会再一次伤害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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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年前,在黄土滚滚的驿道上,邮差策马奔驰,哒哒的马蹄至今响在历史的心坎上。千百年来,硝烟难熄,风尘难静,家书抵万金;偶有太平,驿寄梅花,鱼传尺素;从古时候人们企盼家书,到如今的中学生们翘首以待笔友回信,迫切的心情,千百年来不曾变过。任何年代,失去亲人、爱人的消息,都是一件折磨人的痛事;通讯工程的发展与进步,是人类为了自身情感作出的巨大努力。邮差一如天际的白鸽,在百姓心中纯洁无暇(限于2014年之前),因此中国邮政看起来比农工商建这种纯商机构显得更有文化、更有人情味。这种幻觉让校长同意了邮政入驻本校,亦培养了本校学生的储蓄习惯,他们对中国邮政长久以来的依赖性直到参加工作才被纠正。(因为工资由建行代发……
so虽然工行和建行都近在眼前,但陈雄和云烟的学生思维作祟,揣着八万块、顶着烈日,走了大老远才找到了一家中国邮政储蓄。
两人存完钱之后,就在一处阴凉地方等周肃正和丁嘉。
云烟看见那两人一前一后过来了,周肃正在前,身后的丁嘉被甩开了十多步,垂头丧气,满腹心事,步履沉重。
云烟将存折和剩下的两万块都交给周肃正,说:“密码是301301.”
四人向学校的方向走去,原本从西校门进是最近的一条路,但是陈雄和丁嘉买的水晶相框还寄放在礼品店中,要拿去给周肃正,只好走了一趟南门。
路过南门的时候,二十多名男男女女穿着学士服在照相。每个人都黑着脸,站得笔挺,庄严肃穆,没有群体的伤感,也没有一丝笑容,远远望去像一群寂静的乌鸦,不容靠近。
大多数班级的毕业早在6月底就结束了,这个班因某件集体事件而被迫延迟毕业,纯属意外。
“还有两个男生在监狱里。”周肃正说。
丁嘉听了这话,担忧地看了陈雄一眼,陈雄十分不爽,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
周肃正望着那群黑压压的人,说:“我们也去拍张合影吧。”
这话一出口,三人都十分惊异,因为这实在不像周肃正的作风。
周肃正并不像丁嘉那样热衷于热络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恰恰相反,对这种东西他十分回避,甚至有些抵触。可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竟然主动提出了这种要求。
陈雄自然是高兴的,镜框有了用武之地,丁嘉也欢呼雀跃起来,只有云烟暗自心惊,甚至有些压抑,怎么也笑不出来。
丁嘉跑过去对摄影师提了诉求,可扎着小辫、留着胡须,一派艺术家风范的摄影师却嫌他碍事,将他赶到了一边。
云烟十分郁闷,将丁嘉牵到一边,大声说:“他的技术、设备一看就不行,咱们去专业影楼,别找这种草台班子。”
说着,牵着丁嘉就要回去,那摄影师听了云烟的话,十分愤怒,说:“你站住!”
于是云烟回眸一笑,抿了抿唇,盯着摄影师说:“哥站住了。你想怎么滴(念四声)吧。”
云烟很少正眼看人,一来别人受不了,二来招人误会。眼下这四目相接,正是云烟标准的挑衅姿势,丁嘉拉着他赶紧走,但云烟却一把甩开丁嘉的手。云烟一旦心中苦痛,便爱迁怒于人,可丁嘉并未发现这一点。
云烟一米七二,那摄影师大概一米八五,块头也很猛,但佛受一柱香,人争一口气,眼下是个男的就不会罢休,何况一米九四的陈雄和一米八一的周肃正就在不远处站着,吃不了亏。
丁嘉心中默念不要打架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寝室长是好学生,应该不会动手吧。可他又忍不住幻想寝室长参战的模样来……如果寝室长加入战斗了,自己是否还袖手旁观呢?战斗前一定要先祭出召唤兽才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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