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住一个人,有时候是最厉害至极的降服手段。纪云最终无力,叫来张来,对他说:“你去告诉王爷,就说我不再跟他闹了,我也不会伤害陈小月,叫他放我走,让我离开王府!”
张来去了,却没换来陆褆的答复,老濮跟着张来回来了,隔着门对纪云说道:“纪大夫,老奴劝您这句话,还是别跟王爷说吧!王府这地方,哪能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呢?再说您当初,不是说好了,孩子出生之后才走的嘛!”
“孩子出生之后真的能让我走吗?”纪云想起了这个约定。
“纪大夫,您先别着急,”老濮道,“王爷一定会来的,到时候您自己跟他说!现下只不过是王爷一时生气,等过段日子,俩人和好了,还不知是什么样呢。纪大夫你先别急着想走的事……”
纪云只能透过窗棂看着天。对这座王府来说,真正能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恐怕只有夏天的风雨了吧?
陆褆是在一个风雨之夜闯进来的,话也不说,将纪云抱起来,按在墙上行事。纪云的身体被触动,不自觉地攀上陆褆,在律动中喉音震颤地问:“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如今陈小月已经搬出去,你可以在园里走动了,只要别出园子。”陆褆咬着纪云耳垂,含混不清说道。
纪云突然冷笑起来,眼泪从眼角滑下:“锁在园里,和锁在一室又有什么区别?我和崔檀郎、冷静清有什么区别?我最后……还是变成了……你的男宠!”
“我只愿意要你的身子,别人我碰也不碰一下,你还说我把你当男宠?你差点杀了我的儿子,我就这么放过了你,你还说我把你当做男宠?!”陆褆动怒,“你觉得没区别,我就把你锁在这希夷斋里,让你哪也不能去!只归我一个人所有!”
陆褆尽情宣泄着他的占有欲,更加凶狠地撞击,撞得纪云惨叫出声。在纪云体内释放之后,陆褆向后退出,纪云背后挨蹭着墙壁滑下,最后摔到地上。
从此他就是囚徒了吗?纪云心想。但陆褆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还是三五不时地来,且不失温言软语,反反复复地说着“我不愿再碰女人,也是缘于爱你……我乃天潢贵胄,怎会怕转胎方的诅咒?只要你改变心意,给我一个笑脸,我可以立刻放你出去……”
而纪云也只是冷冰冰地重复:“杀掉陈小月肚子里的孩子,否则他会害死你!你怎么会这么愚蠢,不信上天的报应呢?”
每次的争执总不会产生结果,但最后总会有一场缠绵情事。纪云衣襟大开,仰颈躺着,任陆褆在他身上抚摩撩拨,任身体里的火烧得自己神智不明,也再无法拾起曾有过的感觉。一样还是那张床,一样还是那个人,一样滚烫的肌肤,一样深情的低吟,一样的,从开天辟地伊始便存在的快乐……但是,那似酒醉一般的醺然呢?那思睡不醒般的辗转呢?那揉丝吹竹的靡靡之音呢?那纵横飞散的心绪呢?都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纪云整日被关在房中,不知这夏日过去,园里的人也都搬了出去,只剩他一人住在园中,举目无人,白天夜里都清冷无声,久而久之,才猜到自己被遗落在园里的事实。
而此时,冷澄穿着冰色的袍子,抱着一把琴,脚踩着一路落叶,踽踽行到纪云窗下。
“你来做什么?”纪云隔窗问道。
“我来探望子芩,”冷澄微笑道,“给子芩弹琴解闷。”
纪云道:“你不是只有高兴的时候才弹琴吗?我现在身处囚笼,你却能四处走动,看样子你很高兴了?”
冷澄摇头道:“不,子芩,我是觉得,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高兴了,这琴弦,不知何时才能再拨。今天为了子芩,我弹一曲,没准却是绝响呢。”
冷澄说罢席地盘腿,将琴架于膝上,展袖而坐。
纪云见他说得诚恳,再兼实在寂寞无人相伴,便和他搭话道:“这园里的人,为什么都搬走了?你不是不能进园子的,怎么又能进来了?”
冷澄背靠着希夷斋的墙,手扶着琴笑道:“他们搬进来,一是为了避暑,二是为了观赏园中的极盛景色;如今夏日已过,景色凋零,他们自然也就搬出去了。他们走了,我自然也能来了。”
纪云心中顿觉萧瑟,便不再说什么。冷澄轻轻挑动琴弦,乐声如水流泻而出。纪云的思绪随乐声,飞了很远,甚至到一曲终了时,还没来得及将思绪收回来。
“我送你的焦尾还在吗?”冷澄道,“不如拿出来,我们合奏一曲?”
纪云却不想与他合奏,道:“找不到了,不知道张来放哪去了。”
冷澄笑笑,也不在意,道:“子芩,看你被关得,精神差多了,要我说,不如和王爷服个软呢。反正不管你怎么做,他决定的事,是不会改的,你稍作妥协,关键是让自己过得舒服不是?”
纪云叹了一声,道:“也许你说的真的是对的,我不该再坚持了,怎么着,也要出了这间屋子,好歹熬过这几个月才是。”
“那就是了!”冷澄道,“何必跟一个权力大过你百倍的人争呢?”
“你知不知道我和他争执的是什么?”纪云道,“你恐怕不知道,我坚持的,是关乎他生命的事情吧?”
冷澄顿了顿,道:“其实,我知道。这些时间以来,我把事情打听了个大概,我也觉得挺神的,世上竟有能够改变男女的法子?”
“但是这法子却不能被使用,”纪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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