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昼四下看去,夏达摊在树下面,不是到是晕是睡,小阎罗君在马车上,蜷成了一团。
刚站起来走到马车边,小阎罗君就猛然睁开了双眼,慢慢坐起来,脸色惨白,冷汗顺着脸颊滴到紧紧攥着衣服的手上,一看就是在努力忍受痛苦,“现在的你,应该精力充沛,正好,来赶车吧,睡在野地里的感觉真糟糕。”
程昼抬头看了看弯成一勾的月亮,“这焚焱咒多久发作一次?”
师迩有点意外,要承受的痛苦轻了一半还是让他精神了很多,“焚焱咒是专门针对灵体的,对你们人族完全无害。虽然同命契会让你替我承担一半,但人族的体质使你只会在定契的瞬间感受到一成的痛苦,之后就会毫无感觉。你不用担心。”
“夏达呢?”
“只是晕过去了。”
“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同生共死了?”
“是的。”
“那么为了日后的生活愉快,还请您遵守大周的律法。”
“之前你服侍我一直不太情愿,用此来交换如何?”
“好。”
程昼与师迩对视一眼,互相找到了妥协的空间,关系诡异的好了起来。好像彼此都有了底线,在安全范围之内都可以算的上朋友了。
程昼下去把夏达搬到马车上,修长的手指执起缰绳,在新月迷蒙的月光下,驾驶着马车朝京城奔去。
第二天,夏达果然好起来了,开始对师迩还挺害怕,畏畏缩缩的,程昼只好上去帮师迩穿衣服,洗脸,扎头发,夏达看的眼热,颜狗的世界就是这么耿直,记吃不记打,又没心没肺的盯着师迩的脸下饭。
师迩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因为诅咒少掉一半的缘故,整个人精气神好了很多,不再像往日那般昏昏欲睡,于是提问,昨晚是谁要杀程昼?
是的,昨晚走在路上突然出现一群刺客,结果被程昼一个人全灭了。
程昼不太乐意说,夏达就在旁边嘿嘿一笑,“我们家少爷,那招祸能力说是天下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什么嫡母生父,什么东胡、山戎,再比如西域三十六国,最近又添上三皇子,还有xx,还有oo,……这么算下来,也就百十来个嘛。”
师迩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程昼,程昼简直无地自容,旁边的夏达早晚死在那张破嘴上:“我家少爷能活这么大,全靠上辈子积德还有得有个活佛祖宗!”
啪的一生,夏达被一粒花生米打到眼上,委委屈屈的看了自家少爷一眼,垂下头吃自己的白米饭去了,连菜都不多夹一根。
程昼嘴角几不可见的弯出一个弧度,“这才刚刚开始,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吗?没睡好也没关系,反正从现在到京城之前,你不会再有机会完整的睡上一整夜了。”
“诶?”
程昼的话是正确的。不得不说,一百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人物在被暗杀这一方面经验丰富,简直能闻风而动,闻闻空气中的味道就知道有没有刺客杀手过来,高手一般称之为生死线上的敏锐直觉。
夏达不乐意用这么高大的词来形容自家少爷,他更愿意相信少爷背着他跟临安街背着布条走街窜巷装瞎子的各类半仙学了几手,现在背着手装仙风道骨的高人掐指一算,可惜没学着精髓,只能看出他戳路边一站,完全看不出先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高人风范。夏达觉得自己为这画虎类犬学都学不像的少爷操碎了心,简直忠心可鉴,随时随地都能唱一出风波亭 。
又一次好端端在路上,马车都没走几步,一群杀手喊着号子就冲出来了,简直把夏达都气笑了,杀手喊号子算怎么回事?暴露自己的位置?没见过这么蠢还当杀手的。一边腹诽着,一边干净利落的抽刀跟杀手缠斗起来。虽然跟师迩比,那就是个挨打的沙包,但是在正常人类的范畴里,夏达还是足以碾压绝大部分人类的。
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刺客杀手一窝窝的来,主力夏达一个人全包,师迩安静的坐着喝茶,偶尔有漏网之鱼,被程昼补刀砍死。
“这一回的杀手不一般啊,挺厉害的,怪不得敢喊号子。”夏达攥着自己被划破的衣服,欲哭无泪。他现在荷包里就几枚铜钱了,衣服是万万买不起了,而程昼那个没良心的天煞少爷也把自己比脸还干净的兜兜给他看。
程昼也是个资深穷光蛋,看着夏达一副不给钱就撒泼的气势也颇为头疼,万万不得已开始给夏达画大饼,夏达表示并不相信。
也实在是一个铜板也没有了,接下来的食宿水费可是没办法付,无论如何都要逼着少爷去弄银子了。
旁观全程的师迩淡淡的喝了口茶,“往前50步,左转13步,挖地一尺七寸。”
夏达不明所以,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师迩懒得理他。看向程昼,程昼抬了抬下巴催他快去。
夏达没办法,数着步子到一处长势繁茂的野花丛下,回头看了一眼,见两位主子都没什么表示,无可奈何的用自己的佩刀刀鞘挖掘起来,嘴里念念有词,“花儿啊花儿,不是我不怜惜你,只是你这辈子运气不好,下辈子投胎到皇家御花园,会有大把大把的人赞美你为你写诗的。”
嘭嘭。
刀鞘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声响,不用多说,夏达加快了速度,挖出来一个带锁的箱子,抱到马车前面,清干净泥土,木架子都腐蚀的不成样子了,直接一扯掰就开了。
“哇!”这是受到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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