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程昼对阎罗君的过去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趣。
你的过去是怎样的?
遇到过什么人?
经历过什么呢?
就算是妖魔鬼怪,也是会跟人类一样,从懵懂无知到慢慢长大的吧,是不是跟人类小孩一样会哭会笑,从白玉藕似的玉团子逐渐抽条成骨架纤细的少年,陪着你哭着笑着长大着的又是谁呢?
阎罗殿往前两百年叫圣君社,那个血咒圣君也是你吗,两百岁在妖怪的寿命里算是多久呢?
一个个疑问接连不断的涌上来,恍然察觉竟然对阎罗君起来这般刨根问底的念头,惊的程昼一个趔趄差点掉下马去,坐正之后,手缓慢而茫然的抚摸上了心脏,修长的手掌下,砰砰砰,心脏坚定有力的跳动着,如同亘古不变的风,永不停歇。
抬头望向前方,京城的轮廓勉强可辨。
第7章 两方
夏达当大爷当的很爽,大气的抛出一锭银子,跟守城的圆脸小军士说,“不用找了,钦国侯爷车架已到!”
众军士急忙让道,恭维的弯腰点头。“侯爷请!”
程昼掀开车帘稍微露了一脸,点点头,又坐会车里去了,马车里睡着的师迩被他的动作带的迷迷糊糊睁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又轻又长慵懒粘稠的疑问调子来,“嗯?”
程昼看着师迩努力的半睁着眼,身体却依旧维持着最舒服的睡姿,这毫无防备的姿态,从一开始,哪怕是在他最想杀掉师迩的时候,师迩就袒露出了这样的姿态,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够在他身边睡的安然恬美。
是打从心眼里信任他,还是从来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任何不轨的举动都会师迩瞬间反杀?
或许师迩根本没有想过那么多,只是困了就睡吧?
程昼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师迩忍住了好好睡觉的意愿,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身上盖的长兔毛斗篷趁机滑落到腿上,露出只穿着纯白中衣的上半身。中衣是最好的杭绸,质地轻软,贴身而下,将少年纤细的身型勾勒的纤毫毕现,显出一种别样的自然fēng_liú来。
程昼一晃眼正对上师迩凌乱着敞开的衣领,精巧的锁骨与整个人身形相配,平滑纤长而线条利落,一身皮肤欺霜赛雪还泛着如玉般莹润的光泽。
程昼突然转过头去,语气有些急促,像是在躲避什么,“我要立刻进宫一趟,去见五皇子,”心里也倏然间不愿意再称呼师迩为阎罗君了,含糊着说,“让夏达带着你吧。”
说着就长腿一跨,直接跳下了马车。
把夏达惊的直拉缰绳,亏的是匹好马没当场尥蹶子把人甩下去,只是难耐的甩了甩尾巴嘶鸣了几声而已。
“少爷?”夏达摸不着头脑,少爷这脾气一天比一天大了。不过一想少爷不在也可以放开了玩儿,又高兴起来,兴冲冲的拉开帘子对重新躺下去的师迩说,“小主子,我们到京城了啊,有什么想玩儿的敞开了玩儿吧,这可是少爷的地界,把天捅破少爷都扛得住!”
师迩打了个哈欠,分了一丝眼神给他,“你敞开了玩儿,程昼去补破的天?”
夏达闻言尴尬的哈哈一笑,“少爷和我一条命,”想了想现在少爷是和师迩一条命,更尴尬了,“厄,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跟少爷不分彼此。。”怎么说都觉得很奇怪,最后只得垂下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师迩,“呐,小主子,不要捉弄我了,您想去哪里看看玩玩就只管说吧,今天是回不来侯府了,不如好好轻松一下。”
“哦?”
电光火石间,夏达突然觉得自己明白程昼为什么匆忙忙进宫了,心中暗骂了一句,一张脸皱成了十八褶大包子,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说,“厄,,,我们家少爷吧,小主子也知道吧,那个,就是,少爷他吧,他比较穷。”
穷到什么地步呢?穷到除了门面牌匾富丽堂皇彰显天家气派外,进了大门,简直就是个荒城。
侯府占地极大,位置风水也是找名师仔细勘验过的,内里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天然温泉,也算得上得天独厚,可惜野草丛生,遍地破砖碎瓦,手轻轻推开正中的花厅雕花门,吱呀一声,门摔砸在地上,荡起一片细细的灰尘。
师迩裹紧斗篷,遮住口鼻,踩着红木门进入后,只见房间内空荡荡的,家具物什一件皆无,彷佛自建成以来便无人踏足。
整个侯府从前门空荡到后厨,每一根草叶都在阳光的照耀下明明白白的写满了穷!
穷的坦坦荡荡,穷的理直气壮,穷的光明正大。
按道理说,程昼不该这么穷,他可是年少封候,一等钦国侯爷啊。平时没事就抄个贪官,捉个大盗,去边陲列国溜达一圈砍几个权贵,哪个都是油水足足的差事啊。可惜的是,他人缘差,朝堂江湖周边百十国,半数都是仇敌。
同朝官僚们走大街上,几步遇见一熟人,“嘿,xx大人近来可好,几日不见更风姿俊逸了。”
再不济,平头百姓走大街上,几步遇见一熟人,“嘿,这么早出来逛啊,吃了么。”
程昼平时不出门,偶尔走大街,几步遇见一仇人,“嘿,一个人出来胆子够肥的啊,来人,抄家伙给我往死里打!”
当然,碍于程昼的权势,仇人们当面都是很恭顺的,但是暗地里绝对一个个咬牙切齿扎小人发毒誓的,要是哪一天程昼死讯传来,联合起来喜庆绝对能当一节日过。
程昼又常年不在宅邸,所以每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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