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渐渐降临,亚当处理完所有信件,身体埋在椅子里,双眼注视着书房窗外的玫瑰衬着深黑色城墙洋溢一片灿烂夺目的菊红。可以听见喜波尔太太在厨房准备晚餐。丹尼尔还在楼上的礼拜堂内忙着做研究。
他自知现在应该去看那份今日寄到的家族资料报告,随时掌握家族各大小支系所有成员的动态从来都是他的最大兴趣之一。即使伊黎家族内与克斯特比有直接关联的支系已经随着最后一位男爵──克里斯汀──的过世而灭绝,亚当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期盼能够在伊黎或费兹伊黎两家族中找到任何一位旁系远亲。至少知道这世上有人跟他流着一样的血液可以使他的负担容易承受些。
亚当拿起报告在手里掂估重量。报告很沉,大概得专注地读上好几天才能读完。可是他不想现在看;不想在好几年来头一次有客人拜访的此刻。
他把报告扔进抽屉里锁上。有一段时间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手指敲打桌面,末了终于站起身,去找他的客人。
《贵族之血》024 (吸血鬼,h 慎入)
他走的是跟昨晚一样的路线进入礼拜堂。他先是站在门槛上有一会儿,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丹尼尔正跪在《三个活人与三个死人》的壁画前,手在a4大小的速写簿上涂写着什么。一盒彩色铅笔摊开在身旁的靠背长椅上,在更远的地方立了三脚架,上头架着一台看起来颇昂贵的数位相机。一只耳朵后夹了一支笔,脖子上挂着一条裁缝专用卷尺。
丹尼尔热情地研究着壁画,亚当也用同样的热情盯着丹尼尔看。丹尼尔身上有特别的东西深深吸引亚当;可能是他的血味,那精力充沛的年轻男子身体内的温热甜美。可是他的外表就跟里头流窜的血液一样诱人。
丹尼尔几乎跟亚当一般高,双腿修长,宽肩厚胸,那相对细致的手腕和手指泄漏了其出身与血统。他绝不是来自普通的乡间农家,也没有撒克逊血统,他的家系甚至可以回溯到古老的贵族。他的肌肤白皙,黑色眸子覆着浓密修长的睫毛;顶着一头黑发,后颈上的修的短,头顶上的较长,用发腊塑造出自然率性的刺猬头,还有几绺浏海垂在额前。
亚当真的觉得他迷人:既可爱又纯真。他得小心应付。对人类着迷与好奇到头来只会造成自己的万劫不复。
中殿内,丹尼尔好像突然意识到亚当的存在,猛地转过头来,然后开心地笑了。「我没听见你进来的声音。」
亚当回报以一个微笑,依旧没说话。他走下阶梯来到礼拜堂内部,走过放置在中殿内的那几座坟。
「你在画画?」
丹尼尔站起身,秀出那a4大小的速写簿。「不过是随便的涂鸦罢了。画得不怎么好。只是先画个大概,标示一下尺寸和位置,之后我才会画得精细一点。明天我就开始拍照。」
亚当正在浏览素描,认为丹尼尔真是太谦虚了,这可是比他所谓的涂鸦还要好的多呢。亚当在心里赞美着,直到听见拍照两个字才抬起头来。
丹尼尔以为亚当是在责备他,赶紧说:「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不会对墙壁造成任何损害的。我会把快门调低;闪光灯也会关掉。要是你想的话,我可以现在就示范给你看……」
亚当把速写簿还给丹尼尔。「不用了。我信任你。」
「我……」丹尼尔看着他,稍微红了脸。「真的吗?」
「你是指信任你来做礼拜堂的研究吗?是啊。」亚当把手放入裤袋,眼神从《死之舞》移到《三个活人和三个死人》。「你是这百多年来第一个非我家族成员却得以看见这些壁画的。是的,我信任你。我有把握你会把照片拍的很好。」
丹尼尔同意地「嗯」了一声,弯下身子开始整理铁盒子里的铅笔,把盖子阖上后,取下脖子上的卷尺开始卷了起来。「老实说,我知道这些照片会很棒的。刚刚我对这里头的光线做了一些纪录,数据显示这儿的采光好极了。虽然只有一扇窗子,可是一整天下来,光线却很稳定。这对朝东的窗户来说是很难得的。」
亚当笑了。「那是因为这窗户不是朝东的。礼拜堂其实是坐北朝南的。」
丹尼尔微张着嘴,错愕地「哦」了一声。
「我知道,」亚当对他的反应感到有趣。「这种方位相当罕见。」
「那么这些坟……」丹尼尔以手示意中殿内的那五座墓。「它们都朝着错误的方向罗?」
「或者该说是正确的方向。端看你怎么想。」
丹尼尔好奇地看着他。「里头埋的是些什么人?」
「死人。」
「说的好。」丹尼尔轻笑一声,得到这样随便的回答心下便有些不舒坦。「我只是好奇,因为上头没有人名。」
亚当转头看了坟一眼。这些坟上的确没有刻名字:只有死亡日期。他用严厉的声音回答:「这是有原因的。这些人都被诅咒了。」
「我听说这里头闹鬼。」
「你在这儿研究了半天。」亚当回过头面向丹尼尔。「有看见鬼吗?有感觉到异样吗?」
丹尼尔脸上的笑容自然了许多,刚刚心里的不舒服已经消逝。「没有。不过要是我在这儿待上一晚的话,或许会……」
「我不会让你在这里工作一整晚的。现在是六点半,该吃晚餐了。」
丹尼尔看了手表,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这么晚啦?可是我打算在晚餐前把我的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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