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只知道教官姓吴,名字却是不晓得。他拉开挡住沙发的椅子,又哼哧哼哧将桌子推回墙角。一边招呼人坐,一边拿了个玻璃杯给人倒凉白开。
吴教官还一脸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表情,一边放下啤酒罐道:“你和严戈是……”
“合租人。”苏秦解释,“教官是严戈的朋友?”
“老朋友了。”吴教官笑起来,“高中时一个班大学考去了军校。毕业之后被分去了云南前一阵子才调回来,第一个任务就是给你们军训。这不是正巧严戈也在南城,联系到他之后就过来叙叙旧。”
“这样啊。”苏秦点头,随即笑道:“可真是巧了。”
“可不是?”吴教官也摇头,白日里他几乎不露笑脸,这时候竟笑了好几次,让苏秦觉得有些不真实。
两人正说着,外面门锁响了,随即严戈出现在门后。
他一眼看到沙发上的人,先是一愣,随即大踏步走进来高兴道:“怎么这会儿就到了?不是说有教官会议?”
“提早结束了。”男人左右打量严戈,笑着站起来拍他肩膀,“好家伙!多年不见长得越发俊了!嫂子呢?”
“一来就洗刷老子!”严戈朝沙发上一坐,摊开身子道:“哪儿来的嫂子?这倒是有个关系不错的,不过是个男人。”说着指了指苏秦。
苏秦对他偶尔蹦出来的话已经开始习惯了,慢吞吞道:“这是我们教官。”
“啥?”严戈一愣,“吴畏,你去的南大?”
“刚才我和苏秦也正说巧呢。”吴畏拿过啤酒罐递给严戈,“来来,今儿个好好叙叙旧!”
“你个小家子气的!”严戈看了一眼啤酒道:“好好叙旧就两罐啤酒?最少也得一打啊!”
“不能喝多了。”吴畏摆手,“明儿个还早起军训呢。”说着看苏秦,笑道:“对吧?”
苏秦这才想起明日早上有集合演戏,起码得比平日早起来一个小时去学校。
再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了。
“你们慢聊。”苏秦转身往卧室走,“我得睡了。”
严戈说了声晚安,回应他的是嘭的一声关门声。男人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打开罐头,先喝了一大口下去。
啤酒刚从楼下超市的玻璃柜里拿出来,一口下去浑身毛孔仿佛都打开了。严戈哈的一声一拍大腿:“爽!”
吴畏也喝了一口,两人又碰了碰瓶罐子,吴畏笑道:“还是老样子啊,一副天塌下来都没烦忧的样子。”
严戈翻个白眼,“有啥好烦的?你烦,天就不塌了?”
吴畏哈哈一笑,随即又叹气,“老弟我可做不到你这么潇洒,当初去云南军区,几乎就没出过大门,好不容易调回来了,现在又是个半点职权没有的人。”
“两袖清风,哪里不好了?”严戈劝道:“有职权了你还嫌烦呢,到时候可没这么潇洒自由了。”
“话是这么说……”吴畏砸了咂嘴,又叹了口气,“得,不说这些!老严,我以为这回见你,起码都得有个儿子了吧,没想到还孤家寡人呢!”
“没人看得上我。”严戈笑道:“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要车没车。固定工作也没有,哪个女人看上我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哈哈哈哈!”吴畏大笑起来,连着拍严戈背,直拍得男人咳嗽他才道:“想当初你可是学校的抢手货,高年级学姐都跟你表白,我记得还有男生跟你表白来着?”
“有是有。”严戈道:“不过这世上感情就是这么回事,你喜欢我,我喜欢她,她喜欢他的。”
吴畏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手指在易拉罐上轻轻摩挲,半响才道:“谁说不是呢,这年头,想找个人好好陪着也是难事。”
严戈喝干手里啤酒,两只手一揉,易拉罐顿时皱巴巴的卷在了一起。他随手一抛,罐子在半空一个优美的弧线,毫不犹豫的落进墙角垃圾桶里。
吴畏也跟着扔了,罐子在垃圾桶边弹了一下才掉进去。
严戈起身拉开门朝外走,“出来吹风,屋里闷得慌。”
吴畏点头,起身时下意识朝紧闭的卧室门看了一眼。
两人踩着铁楼梯下了楼,漆黑的巷子里有野猫的眼睛在暗处透着光。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街边,在路灯下蹲下来,严戈扔了只烟给吴畏,自己叼了一根。吴畏摸出打火机来,两人烟头凑到一处,一起点燃了。
青烟慢慢升上空,远处街道上有隐隐的狗吠传来。
严戈突然道:“你还是喜欢……男人?”
吴畏夹着烟,沉默了半响才道:“这是医不好的吧?”
严戈皱眉看他,“为何要医?这又不是病。”
“别人看来却是病。”吴畏自嘲笑着,手指抖了抖烟灰,火星子在落地之前就被夜风吹散了。
严戈闷了会儿道:“我还记得高中你喜欢一个足球队的学长,鼓起勇气去告白了,却是把人吓跑了。”
说到这里又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光景来,道:“那人之后看着你都绕道走吧?”
吴畏无奈,“这事儿可是我心口上的疤,你倒好,拿来当笑话讲。”
“过去的就过去了。”严戈斜斜叼着烟,看着街对面万家灯火道:“不懂你的好的人,不要也罢。”
吴畏笑了一声,没回答。隔了会儿严戈又道:“不瞒你,我跟男人也有过……那啥。”
吴畏一愣,差点把烟头吞肚子里去,咳嗽道:“怎么回事?”
严戈便将自己刚毕业工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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