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周说:“也好,见了又要生气。那你以后不要叫粉丝上台嘛!没轻没重——”
钟鸣说:“那样的人,不是我粉丝。”
大佬周一愣,因为从没见过钟鸣对陌生人这么护短。
正在尴尬间,只听更衣间里又是“咕噜”一声,随即一身“噗”。
大佬周说:“什么声音?是不是有老鼠?改天拿老鼠药来——”
眼见他就要推门,钟鸣深吸一口气,学着周识的样子,手扶警棍,气沉丹田,“大佬伯!”
警棍,警服,警徽,□□,明晃晃发光。大佬周手指一顿。
钟鸣说:“大佬伯,你为什么来我演唱会。”
语调之平稳,之沉郁,像在说“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作为呈堂证供”。
大佬周擦掉满头冷汗,又添一层心虚,连忙退回来,一边推着丑基猫仔往外走一边打哈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玫瑰姐摇摇头,起身跟着出去。
钟鸣等大佬伯走远,才推开更衣间门。
邹箬阳如释重负,捂着肚子满世界找厕所去了。
钟鸣往进走了一步,就在气味微妙的空气中皱眉,“怎么这么臭的?”
周识蹲在墙角插头发,“是啊,怎么这么臭的。”
大佬周威风多年,被警服警棍吓得蔫了一阵,很快满血复出。听说钟鸣有演出,大佬周居然带着整个和义堂的古惑仔来观礼,顺便为钟鸣保驾护航。
粉粉白白的粉丝群中,突兀地涌入一个花衬衫黑背心墨镜仔刀疤脸方阵,人人眉头紧锁,看着钟鸣在台上春光乍泄、深夜港湾。
白伟志蹲在舞台边上吐烟圈,心想,丢,这下人人都知道钟鸣有黑社会罩。丢,以后连他自己都不能咸猪手钟鸣。
钟鸣在台上有点懵,周识呢?刚刚还在台下,那群人一入场,周识就没了影。
邹箬阳在台下也是环顾四望,显然也有点懵。
钟鸣这次新专辑中一支歌是《裙下臣》,光头音乐总监玩了个反串,给他的打歌造型是半紧身黑t加巨大拖地黑纱裙,无比先锋,但他气质清爽,所以并不违和。钟鸣换好这一身行头,一边四处张望一边上台去。
后台通往舞台的门边站着个人,他没注意,一肩膀就撞了过去。
“砰”,钟鸣被对方结结实实的肩膀弹出去,一个趔趄,差点摔到舞台中央,被那个人一把拽住腰,“阿鸣!”
钟鸣一边喊“疼疼疼疼疼痒痒痒痒痒”一边惊恐地发现,警服版少当家周识手扶他腰,和他一起站在舞台中央。
钟鸣:……
周识:“……你听我解释。”
舞台的追光打下来,摄影机随光而动。
台下,大佬周满脸慈祥,戴上老花镜看屏幕。古惑仔们齐齐坐下,把红馆变成庙街和义堂。
钟鸣眼疾手快,咣叽踩了周识一脚。
周识脚尖一麻,也一个趔趄,被钟鸣塞进巨大的裙摆里。
台下,大佬周眯眯眼,“阿鸣穿的这是什么路数?怎么不像女仔也不像男仔,成何体统!”
玫瑰姐一边鼓掌一边说:“反串嘛,好流行的,你不懂不要乱讲。”
周识蹲在裙摆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钟鸣咬牙切齿地唱歌,但是并未走位,站在台中央,金属音质透过重重细纱弥漫进裙底。
鼓点迷离跳荡,节奏幽暗回旋,情愫起伏不定。
台下妹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钟鸣啊!
大佬周“嘶”的一声,捂耳朵。
钟鸣在裙底下穿着短裤,露出细长笔直双腿,细瘦脚踝,骨节分明。
周识捂脸。
周识一路捂脸捂到了后台,被钟鸣强行掰开。
周识说:“好衰……”
钟鸣抱着臂狂笑,“哥,下次陈逸雯穿裙,也叫你钻裙底!”
周识抬头,第一次看清裙外风光。窄腰一把掐,宽肩锁骨分明,衬上圆眼睛尖下巴,明明——
周识拧起眉头,“谁的主意,谁让你穿裙?成何体统!”
钟鸣的笑容渐渐消失。
钟鸣说:“哥。”
周识重复说:“谁让你穿裙?!”
钟鸣说:“我这张专辑发出来半个月了。”
周识突然意识到什么。
钟鸣说:“封面上就是我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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