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伯乐,我相信留白终能遇到。”
梁景生很一把抱住丁慕言,却不敢妄动,甚至不敢提醒他失仪了。只是丁慕言听到梁景生的话,似乎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以至于失态。
连忙松了手,抓着自己袖子就往脸上擦。
“哎,这衣服都被泥弄脏了。”梁景生抬手阻止。
丁慕言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衣上都沾了泥,不禁觉得自己乌龙,又想到刚才情急抓住梁景生手臂,一瞧果然也沾了层薄泥。
“三思也被我弄脏了。”
梁景生顺着他的眼一看,果然有几个泥印。
“这算是有难同当了。”
说罢,梁景生挤眉弄眼几下后朗笑起来,惹得丁慕言也破涕为笑。
两人也不换衣衫,只丁慕言在井边汲水净了脸和手。虽然脸是干净了,不过泛着微红的眼还是透露出丁慕言落过泪的事实。
“方才失态,没吓到三思吧。”
“岂会。这正是情之所至,如何能够轻易控制。”就算梁景生刚才真的被吓到也不会说出实情,他只希望丁慕言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才好。
“想来祈望在某个领域里扬名立万的人何止万千,而夙愿得偿的却如凤毛麟角,我亦知道应该放宽心些,不过总是介意。可能就是太在意,所以悟性灵性上总缺了那么点。”
“我相信留白总会有被赏识的一天。”梁景生注视着丁慕言,认真道。
“明日的事谁又能说个明白。不过我知道,我已经找到自己的钟子期,知音比伯乐更可贵。”
梁景生被这么一说,心下觉得不好意思,毕竟那诗写的其实是他自己的心情而非丁慕言的心情,一切皆是巧合。不过丁慕言将他比作钟子期,也确实教他欢喜。
“听留白这么一说,我心下着实喜欢。”
“请三思替我将诗题上画吧。”丁慕言将画移到梁景生面前,又递上了笔。
既然丁慕言话已至此,梁景生也不好说换一首诗,只好从命。梁景生运劲于手腕,笔尖游走画上,留墨处如竹如兰,一笔一划或瘦峭遒劲或丰腴润泽,时而露锋时而藏锋,看得旁观的丁慕言是暗赞不止。
终于,梁景生收笔。
“看来不负留白所托。”梁景生自负一笑。
丁慕言拿起画来,远看看近看看,又是笑又是点头,看来是相当满意。
“三思的字果然非凡。”
“依我看,还是画更好。”
“那么,三思肯定愿意收下这幅画了。”
丁慕言突然这么一说,梁景生完全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情况。
“这是难得的佳作,挂于我这处就是明珠暗投了。”
“本就是要送与三思的。三思想听夜打巴蕉,可惜不是那么快可以实现的,所以我想先给三思作一幅画聊以慰藉。”丁慕言一直觉得受梁景生恩惠甚多,难得梁景生有这样的雅兴,自己当然希望能够替他达成。
可是梁景生听了只是摇头,“留白不是已经给我种上巴蕉了吗?这就够了。这画一定可以帮留白打出名声的,定不能让佳作留在我这里蒙尘。”
两人一番推让,最后因为梁景生坚持不收,丁慕言也只能作罢。不过丁慕言也不是轻易作罢的,最后梁景生向丁慕言求得一事才算结束。
——“那明年夏时便请三思陪我一同赏听雨打巴蕉,如何?”
☆、巴蕉图
渭阳城一家字画店前停了两顶软轿。前面的软轿走出来一位华服公子,玉冠锦衣,行止有度,自有贵气逼人。只见他皱着眉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店,缓步走到后面的软轿旁边,放软着声对轿里人说话。
“小姐如果想要买些书画古玩,其实有更好的地方可以介绍给小姐的。”
“公子客气,平时待于闺阁,难得有机会我却是更想看看不一样的东西。”轿中小姐来渭阳城的时候经过这里,恰好从被风吹起布帘的轿窗看到这家店,当时觉得古朴异常,遂记下这里,想到今日有机会游玩便要求来这。
“这里小店古旧,疏于修缮,实在有些过于简陋,怕污了小姐眼睛。”男子又回首看了一眼,确实是太于过简陋了。
“干净就好。”
软轿里的小姐似乎执意要到面前的小店,华服公子没有办法,点头示意边上的婢子掀了轿帘将人扶出来。杏衣翠裙,环佩叮咚,而小姐生得面圆眼圆,故虽衣饰华贵却不让人感到压抑,甚是讨喜。
华服公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与小姐齐头进了面前的字画店。
这家字画店虽说在渭阳城已经几十年历史,但是店家经营手段并不高明,一直不愠不火地开着,养家糊口可以,发家致富却是不能够的。虽然说这店老,却其实不能算得上旧,并没有华服公子所形容的那样差,衬着墙上各式字画倒也别具一格。
小姐好似对字画颇有兴趣,每幅字画都仔细端详半天,华服公子自然陪着她转悠,只是心里并没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华服公子心想在他府上什么名家巨作没有见过?更何况他自己也是有经营专门卖字画的店铺,他不认为这样经营不善的店里会有什么大作。
虽然华服公子心里千般不乐意,但是依然好脾气地陪圆脸小姐赏画,偶尔交换意见。
字画店不大,不需多时店面上挂着的作品他们都看过了,一无所获。华服公子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脸上自然没有失望,而圆脸小姐并不是为淘宝而来,面上也无失落之情。
“小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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