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声软语,语气里带着一点讨好与愧疚。韩睿面无表情,直到陈若琳将饭盒放在桌上准备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再说话。
在陈若琳的脚踏出房门的时候,韩睿才开口问:“徐既明那小子呢?死到哪里去了?”
陈若琳一手抓住衣摆,好一会儿才说:“他说去夏阳家拿点干净的换洗衣物,夏阳不喜欢病号服。”韩睿嗤笑一声,“呦,现在知道疼人了,早干什么去了?”
看着韩睿脸上嘲讽的笑容,陈若琳握紧了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转身又走回了病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陈若琳摘下墨镜,望着韩睿的眼睛,严肃道:“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看着她兔子一样红的眼睛,韩睿没什么表示,只是扬起了一边的眉毛,那模样满是轻佻与漫不经心。
陈若琳又看了一眼病床上昏睡的夏阳,才将胸口那股怒火压了回去。她情绪的变化韩睿都看在眼里,韩睿终于缓缓坐直了身体。
“不知陈小姐能给我一个怎样的答案,韩某人洗耳恭听。”
·
钥匙拧开门锁,传来咔哒的轻响。
这扇门徐既明踏进过无数次,却没有那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他迟疑不觉。
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房间内漆黑一片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徐既明恍惚觉得自己正走向地狱。
啪,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客厅内的每个角落。
血脚印从房间一直延伸到门口,皮鞋踩在地板砖上发出啪嗒的声响,这房间的每一处徐既明都十分熟悉,米色的窗帘、暖色的沙发、简约的茶几,甚至还有并排放在一起的两个藤椅。
徐既明缓步走进客厅中央。一束娇艳的红色玫瑰散落在地面上,而距离玫瑰不远处的地面上是蜿蜒的血迹夹杂着凌乱的脚印。
因为时间的关系,那血迹的颜色变成了暗红色,干涸在地板上。 旁边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刃上沾着已早已干涸的血迹。
徐既明的视线落在那把锋利的匕首上的时候,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他几乎是飞奔过去一脚将那把匕首踢飞了出去。
刀刃在灯光下发出寒冷的光,在空中旋了几圈,砸在了墙壁上,又掉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徐既明身体慢慢下滑,在那摊血迹旁边慢慢坐了下来。
当时夏阳在看什么?在想什么?徐既明茫然的注视着不远处紧密相连的窗帘,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徐既明抬起头,才想起自己撬开门锁冲进房间的时候房间内漆黑一片。夏阳,没有开灯。
在黑暗中等待死亡的来临时什么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徐既明终于动了,他手臂撑在地面上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因为维持一个姿势时间太久了,他身体有些僵硬,腿脚发麻,还没有完全站起身来就摔了回去。
徐既明按了按腿,手臂撑着地面准备重新站起来,掌心接触到的不在是冰冷的瓷砖,而是一块皮质的东西。徐既明扭过头去,只见身侧靠近沙发底部露出半个深褐色的皮制的本子,捡起来一看原来是户口簿。
户口簿为什么会在这里?徐既明慢慢站起来,腿脚酸麻的感觉过去之后他才拿着本子往卧室里去。这东西大概是夏阳胡乱扔在这里忘了收拾的吧,夏阳这个人挺迷糊的,身份证、钥匙这种重要的东西经常到处乱丢,徐既明只是翻开来看了一眼,也没有放在心上。他现在想的是夏阳应该醒了,快点拿些干净的衣物回医院才好。
卧室里也是漆黑一片,徐既明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唰的照了进来,给卧室镀上一层暖色的光芒。
房间内床铺整齐,收拾的很干净,只是因为长时间不通风的原因,所以有些闷。
徐既明打开衣柜,衣柜里衣服不是很多,却都收拾的整整齐齐。
徐既明伸手一一拂过这些衣物,突然他的手指顿住了。徐既明的手指在一件黑色的大衣上摸了摸,随后又往前翻了翻,才发现这个衣柜里放着的不仅仅是夏阳自己的衣物,其中几件是他的。
衬衣、毛衣还有外套。
徐既明这才想起来这身衣服是他们彻底决裂之前自己留在夏阳家的。没想到夏阳还留着,并且洗的干干净净。
徐既明深呼吸了几口气,快速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与其后悔,倒不如珍惜眼前人,余生用自己所有的爱来补救这一切。
他将床上的衣物简单的整理好,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旅行袋。衣服分门别类的放进去,随后拉上拉链。徐既明将旅行袋背在肩上,拉动袋子的时候一个东西飞了出去。是那本户口簿。
户口簿从床上飞了出去,摔在了卧室门边。徐既明走过去弯下腰捡起来,习惯性的在手中翻了一页,打开的时候正好看见最后一页,随后他整个人便怔在了原地。
只见那户口簿的最后一页上用苍劲有力的笔迹写着几行字。
——
姓名:徐既明。
性别:男。
血腥:o型血
与户主孙子夏阳的关系:夫妻,后面甚至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上面还有他的身份证号码。
“夏阳,夏阳。”徐既明终于缓缓地跪了下来,他无声而剧烈的哽咽起来。
照进室内的阳光炙热而温暖,徐既明却感觉浑身冰冷,有如身处冰天雪地。那一刻,他恨不得就此死去,以弥补对夏阳的伤害。
明亮而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地板上,楼下传来狗的吠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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