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欢喜趴在软榻上,双手撑在艳红的枕巾上哀声叹气,进房的黎辰不免关心问道:“禁足几天,一定闷坏了吧。”欢喜对着上次他们街上买的枕巾吁嘘短叹,由此是怀念出去的日子吧。
“禁足是一事,我哀愁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欢喜翻身从榻上跃起,蹿进黎辰的怀里,玩弄起黎辰搭在胸口的发丝,撒娇道:“黎大哥,你跟我在一起,幸福吗?”
黎辰随手搂着欢喜,好像习惯了他们间亲密的接触,“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噗。黎大哥,你怎么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会吗?”他十分中肯的说出那种话的,弟弟的幸福不就是哥哥的幸福吗。
欢喜也没在意太多,他故垂下头,做出刚才黎辰进屋时颓丧的表情,”处在当今世道,没有一层不变的事情,就譬如黎文和宋玉吧。“欢喜抬起头,不容逃避的对着黎辰的目光,“黎大哥,他们的感情你比我还要清楚,他们相处了十年,海誓山盟,相守一生的种种承诺不会比平常相爱的男女少许一分,然而天不从人愿,黎文还是背弃了宋玉选择了女子。”
黎辰似有所悟,在欢喜的额头轻轻的点下一吻,万般宠爱的说,“欢喜,黎大哥此生都不会娶妻,即使你爱上了别人,我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欢喜露出幸福的笑容,他是凡人,无法预算今后他们之间的命运,只是以后不管在什么处境下,想到黎辰今日这句话,还是会十分的感动。
“黎大哥,我想请你帮欢喜做一件事。”这才是他想对黎辰说的真正目的。
☆、34
黎府大门外,周管家百般无奈的劝着执意求见黎文的红衣绝美男子,一边感叹世事无常。他是府中唯一清楚少爷如何战战兢兢的爱着宋公子,如何避过世人相见诉情。怎么才转眼的时间,少爷为了一名所见不多的女子,说断就断。
“宋公子,请恕我多言,少爷这次铁了心,冷了情,不会再见你一面,你别再苦苦纠缠,放弃过去的一切吧。”
宋玉花容憔悴的摇摆了下纤细的身板,身后的小厮反应敏捷的搀扶住不堪重负的人。少爷自听说黎文与凌紫罗一事后,茶饭无味一心求见黎文,却接连三天拒之门外,他真心为痴情的少爷不值。
“少爷,我们回去吧,这种负心忘情之人,见到了他又如何,难道再骗少爷一次吗。”
宋玉留恋一眼黎府大门内,对着周管家气虚的道了声“打扰了。”他不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他只是不甘心如此莫名像个垃圾一样被人弃之不顾。他要见黎文问清缘由,给自己一个可以放手的理由,毕竟十年的感情,何是一朝一夕可容易断的。
恍恍惚惚的走在离开黎府的街道上,心想,不死心又能如何,自他们相爱的那刻起,他便预料到有分离的一天。男子相欢,天理难容,他们的身份,更是无法厮守。
“小玉...”
足下一顿,宋玉蓦然回神,含着晶莹水珠的双目楚楚动人的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那是一名俊俏陌生又透着熟悉轮廓的白衣男子,他不是黎文,却要比黎文多了一份器宇的轩昂,浑然的正气。他唤着他的小名,这个只有黎文才唤的小名......不,还有一人。
宋玉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退后一步,心被揪得好痛,漫无边际的痛,远远盖住了他被黎文无情抛弃的伤痛。
辰
这个从他眼前消失了十年的人,为何会在他如此崩溃的情况下出现,是有意还是无心。
坐在寂静的包间茶楼中,打发完小厮,宋玉装着若无其事的问着对面的人,“十年来,可好。”
黎辰无意瞥见宋玉切茶的颤抖双手,便知他是如何忍耐自己,才能当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很好,你呢。”
宋玉冷笑了下,放下茶壶,“正如你所看到的。”
黎辰自知他们相见,不会比黎文背叛宋玉来的轻松,若不是欢喜昨晚的请求,哪怕是回避宋玉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
欢喜说,宋玉曾经在他们躲避cǎi_huā盗的时候,送他们回望月城,于情于理也算是他们两人的救命恩人。现在恩人被情人背叛,说不定会做出残害自身的事。恩人有难,他们绝不能做一个无所事事的旁观者。欢喜禁足无法抽身,只能请他这个与宋玉青梅竹马的朋友出面安慰,直到他走出被黎文抛弃的阴影。
黎辰其实很像告诉欢喜,世上安慰宋玉的人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他。他的出现只会适得其反,把事情搞的更恶劣。
“表哥的事我有所耳闻。”黎辰硬着头皮,他也不指望他们十年后第一次的见面会有多融洽,“我没想到,你会爱上他。”
宋玉听到此话,一股怒火大啪桌面,壶碗震响,“你逃避了我十年,回来就是看我笑话的吗。好,这样的结果你看到了,你满意了。请你不要忘记,我今天所受的,全是你害的!”
茶楼中顿时死静,黎辰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出口的还是一句“对不起”。
“我累了,恕我无法陪同黎公子畅所欲言。”他要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失望起身,临走前,他提醒道,“十年前我说得很清楚,再见你,必会杀了你。今后若无其他事,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隔壁茶间,欢喜翘着小腿,悠哉的品茗享受着小点心。托黎辰的洪福,顾千里看在他成功把黎辰的注意力转移到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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