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红玉道:“是我!”
容舒道:“我妹妹人呢?”
楼红玉不答。
容舒脸沈如水,一字一句地道:“红玉,你已经很过分,别动容婉,否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麽事来!”
楼红玉终於抬起头,道:“我几时说了我要动她?这天下如果说还有哪个女人比我更惹不得,那一定就是容婉。我为何要无端去动她?”
容舒登时心头一松,楼红玉说的没错,他身为大哥,岂能不知自家妹子的难缠?他道:“但她的珠钗为何在你手中?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
楼红玉道:“珠钗是我跟她要的,至於她在哪里……前段时间是知道的,但後来她自己走了,如今在哪里,我不知道。”
容舒皱眉道:“你当真不知?”
楼红玉摇头。
她神色淡淡,却绝不似作伪,容舒无法,心想这妹子连自己都惹她不起,虽然是孤身一人,但想来无人能欺负得了她,便道:“那你们是何时何地分的手?”
楼红玉道:“便是元宵节後,在京城分的手。”
容舒苦笑不已,道:“果然是她!”
楼红玉道:“自然是她!”
她武功虽高,但要将当朝皇帝神不知鬼不觉地自皇宫里掳走,却连她也办不到,何况当时宫里还有一个容舒。
能办到的,普天之下便只有一人。容舒容婉两兄妹武功一般地高强,但武功之外,容舒学了父亲的医术,容婉却学了母亲的妙手空空之术,偷遍天下无敌手,凭你什麽样的收藏防护,也逃不过她的五指山。
那时容婉本是要赶去京城和他相见的。结果容舒没等到妹子,却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掳走了李知微,他当时便已想到主谋的定是楼红玉,但出手的却必是自家妹子无疑。但容婉为何要为楼红玉出手,他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两人虽然因他之故,见过几次,算是有点交情,却也不过有点交情罢了。
他道:“那你今日送来珠钗,又是什麽意思?”
楼红玉只微微一笑。
她什麽话都没有说,容舒的脸色却渐渐变了。他狠狠一跺脚,转身向著第一城的方向疾掠而回。
楼红玉并未阻拦,容舒这时赶回,刚刚好已经来不及。
翠袖说的是,李知微毕竟是皇帝,杀了他,纵能逞一时之快,却不免留下无穷後患。要拆散他和容舒,方法不止一种。
只要容舒亲眼看见他被那麽丑陋污秽的汉子压在身下,她不信容舒还能心意不改。
她已经不奢望今生能和容舒携手,只要羞辱了李知微这一回,又拆散两人,便算出了心头这一口恶气。这法子当然更是把当朝皇帝得罪了个彻底,但这样的事,难道他愿意让人知道?既然彼此都有顾忌,那便能相安无事。
容舒心中烦乱不解,他知道楼红玉引他离城,必有所图,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她到底安排下了什麽样的阴谋诡计。要说趁他不在,强攻第一城,杀李知微,这片刻之间,以第一城的实力,那是绝无可能!
他心急火燎地掠回第一城。刘克当居然就站在城门处等著他,脸色古怪,也不等容舒发问,便道:“他在房里!”
容舒心头疑云更重,一边疾往里面掠去,一边问道:“出事不曾?”
刘克当道:“目下还不曾,不过容少侠,你还是快些罢!”
他脸色实在太过古怪,仿佛又是惊奇,又是无奈,更有些隐隐的幸灾乐祸。容舒无暇深究,更不敢拖延,身形直如一道轻烟般掠向两人居住的小楼。
但他设想了万千种可能,却绝没有料到当他一脚踹开房门时,会见到眼前这一幕。
李知微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地爬在地上,疯了一般地挥舞手中的新月弯刀,不断地扎向地上的另一个人。
那人血肉模糊,竟已是一具尸体。李知微却兀自不肯停手,一刀一刀将那人的尸体扎得惨不忍睹。
容舒一脚将尸体踢出门外,夺下李知微的刀,抱住他道:“没事了,我回来了!”
李知微满脸涕泪,瞪著血红的眼睛,像不认识他一样,在他怀里发狂般地挣扎,口中呜呜乱叫。
容舒咬著牙一言不发,死死地压住他。
许久之後,李知微才终於筋疲力尽地停下挣扎,小声地哭了起来。
容舒细细将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知道他身上的血都不是他自己的,这才放心,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道:“莫怕,我回来了。”
李知微在他怀里蹭了蹭,哭泣般呻吟了几声,忽然拼命地将他往门外推去,大叫道:“滚,你滚!”
容舒一动不动地站了片刻,一手抱起他跨出门外,一步步走到刘克当面前,长剑一指,森然道:“刘长老,容某讨教!”
刘克当退後一步,也不惊慌,只道:“他并未出事,少侠这是何必?”
容舒冷笑一声,刷地一剑划出。他心头愤怒莫名,他不该中这调虎离山之计,但他以诺大代价,将李知微托付给第一城,第一城却让他出了这样的事,倘真有差池,那便悔恨终生。此刻李知微虽然没有真正出事,他却已非杀刘克当不可!
刘克当叹了口气,摸出一根铁烟杆应敌。他出手沈稳凝练,一招一式都精准狠辣,烟杆挥动之时虎虎生风,武功之高,堪称惊人。
但容舒一把剑舞得疾风骤雨一般,片刻之间,便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刘克当连连後退,眨眼间退了七八十步,心里只是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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