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瑞的胸脯很明显地上下起伏,显然是气狠了,绷着脸说:“也不是大事。就是奶奶心疼我,说我帮了他好多忙不收我的红包,还给了我一条烟,结果被他儿子看见了,就说了几句怪话,意思是老子一个外人这么热心是想占他家的便宜……我/操啊,老子稀罕他!”
他本来指望着沈清源安慰他的,谁知沈清源说出的话把他气得吐血。
“办婚礼就是为了收钱的,奶奶不要你的钱还倒贴,他儿子不高兴很正常。”沈清源说:“再说你确实和她家非亲非顾,这段时间陪奶奶看房子盯装修忙里忙外,人家肯定会怀疑你有目的。”
“老子有个屁目的!奶奶是老子朋友,老子帮朋友怎么啦?!”贺景瑞拍着桌子吼:“他自己结个婚当甩手掌柜,让一个老人去看房、看装修,接房的时候人多挤,他也不怕挤着他妈!他让老人跑上跑下的,还好意思怀疑老子!老子这是助人为乐!!!!!”
“扶摔倒的老人还有被讹的……他再不孝也是他们的家事,你只是个外人。”
“我说你怎么老帮外人说话!我们是朋友不是?”贺景瑞咆哮了:“你对别人都是圣父,到我这里就忒么冷酷呢?!”
“我说的是事实。”沈清源从卫生间出来,坐到贺景瑞对面,正儿八经地说:“你帮奶奶是你自己的事,他误会你是他的事,你又不是为了讨他欢心才去做这事的,对不?所以各人做各人的事,有啥好气的?”
“……”贺景瑞眨着眼,认真地琢磨他的话。
“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很多人都觉得不公平,我也觉得不公平,可我还是要做,不是我傻或者生来就是当牛做马的命……”
“那是为什么?不会是因为他们对你好吧?”
“是,他们对我不错的。”沈清源点头。
“把你当自动提款机使那还叫对你不错?”贺景瑞斯巴达了。
沈清源看着桌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如果当初我叔不娶我娘,我娘恐怕养不活我。我记得六岁那年我得了肺炎,那时在我们村这可是顶厉害的病,卫生所是治不了的,可进县城坐车也要一整天,车子只有村长家有,平时都不用的。
我当时都烧迷糊了,有人给叔叔出主意让他别管我,反正也是……也是个见不得人的野种……我外公这边没人想要我,要是我死了,除了我娘,其他人只会高兴。
在我们村死个把孩子老人都很正常,没人会被追究责任,送我去看病得花好多钱,把我养大就花得更多了。我要是死了,我家会轻松好多……”
他的声音有些不稳,说到后面带出几声哽咽,不得不停下来。
贺景瑞把手掌覆在他的手上,紧紧地握住。
沈清源深吸两口气,继续道:“我叔没听他们的,抱着我跑去求村长连夜把我送进县医院。为了给我看病把家里唯一的耕牛也卖了,欠的钱还了好几年才还清。
他不喜欢我,不让我叫他爹,但他心眼还是好的,不管多辛苦也把我养了这么大,对我娘也很好。这也算是救命之恩吧?
我是野种的命,怪不得别人,但叔叔的恩情我不能不还。再说我多寄钱回去,娘的日子也好过些,那些笑话我们母子的人也不好意思再笑……野种怎么样?野种也是有出息、可以给家里盖房子的。”
他抬起头微笑地望着贺景瑞,眼里两泡泪滚来滚去的,眼神却十分清明。他说一个“野种”,贺景瑞的心就被揪一下,可以想象他的过去有多屈辱和沉重。
仿佛那些冷嘲热讽还在眼前,贺景瑞对他那种固执的“野种也是有出息”的心情感同身受——那天从家门口逃开时,自己不就是揣着这类似的心思吗?
“我也不知道我说清楚没有,我的意思就是我们做我们想做、该做的事,不用去管别人。”沈清源吸吸鼻子说。
“你说得很对、很好。我明白你的意思。”贺景瑞点头。
第一次在沈清源清醒的时候听说他小时候的事,贺景瑞很想说点暖心的话,或者做些关心他的事,想了半天只问:“提子吃了吗?”
“吃了。”
“擦手了吗?”
“……”沈清源想把手抽回来,被贺景瑞按着动不了,他的脸颊又有些发红,只得说:“刚起床,没来得及。”
拿来护手霜,贺景瑞小心地,像对待珍贵器皿一般认真给沈清源涂抹。
手指挠在手心,痒痒的,沈清源的脸更红了,喃喃道:“我一个大男人用不着擦这个。”
“那不行,都裂口了,你不疼吗?到了冬天手会烂的。”
贺景瑞心中动了动,也不知冬天能不能把沈清源睡了?这么粗糙的手碰到皮肤有点破坏感觉。于是仔细地反复擦了两遍,擦得沈清源手上滑不溜秋拿东西都打滑。
擦手的时候,沈清源注意到桌上放了盒中南海,不是贺景瑞惯常抽的牌子。
沈清源就想到贺景瑞给自己买提子的“庞大”开支,“你改抽中南海了?”
“……”
“你不用给我每天买水果。”
“那不行,你现在吃得跟猫似的,再不吃水果又要营养不良了。”
“那你不用交伙食费给我了。”
贺景瑞望着他咧嘴一笑:“嘿嘿,你这是心疼我吗?”
沈清源的脸彻底红了,低着头说:“你别乱想,我只是过意不去。”
贺景瑞干脆说:“好吧,下个月我可吃白食了。我确实也想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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