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阉人止步了。前方是一座精巧秀丽的宫殿,白璧丹槛,梁上画着玄鸟和太阳的图案。墙上镶着大块玻璃,玻璃后垂着淡绿纱帐,烛火光芒被染绿了,透出玻璃。殿前写着“春华殿”三字,阉人道:“进去吧,陛下就在里面。”
姬无瑕收摄心神,在门外脱下鞋子,走进殿中。
他设想过很多种重逢的样子,但再见面时,还是愣了。
春华殿内绿帐垂落,灯辉莹莹,铺着细密苇席的地上坐着一个美丽青年。他穿着没有漂染的宽松绤布袍,除此之外再无余饰,黑瀑布般的头发垂到席上,衬得面孔更白,嘴唇更红。他显而易见地老了,尽管不见皱纹白发,但他的神态和气息,都变得颓废衰朽了。
他对着姬无瑕一笑,态度和当年:“过来,来孤身边坐。”
姬无瑕一晃神,很想像小时候一样走过去,满怀着对方将自己从尘埃中拉出来的感激。但他肩负使命,必须谨慎。
于是,他走到商王身边,规规矩矩地跪地行礼。
商王笑道:“那么客气做什么?不认识孤了吗?”
姬无瑕道:“回陛下,陛下英姿,臣不敢一日或忘。”
“坐过来――”
姬无瑕往前爬行两步。
商王蹙起眉,拉住姬无瑕的胳膊,把人拉到了自己怀里。姬无瑕一头撞进了温暖、芬芳的薄麻布上,麻布下是商王的身体。他脸红了,不敢抬头,只看着商王的脚。
商王是盘腿坐的,袍摆遮住半个脚掌,五个微微蜷缩的脚趾和一抹脚背露出来。脚很白,指甲修剪整齐,泛着玉石光泽。仿佛是意识到自己被盯着,那大脚趾翘了一下,然后整只脚伸出袍摆,连着一截皎洁的小腿,往前伸,伸,伸到姬无瑕的两腿间了。
姬无瑕只觉裆下被蹭了一下,然后又一下,轻重适宜,他头皮都麻了,那地方很快胀起来。
“长大了,嗯?”商王一边用脚揉他,一边很和气地问,也不知是说姬无瑕长大了,还是“小姬无瑕”长大了。
姬无瑕满脸涨红,没法回答,转而道:“回陛下,臣此次来朝歌,是想替家父……求情!”
商王“嗯”一声,一边用脚揉他,一边用手摸他的背。摸得很风月,仿佛指甲尖长出了羽毛,羽毛刺透皮肉,直接挠在了心尖上。摸一下,心尖就酥一下。商王的手脚都这样忙碌,说起话却一丝不乱:“你爹的事,不好办。祭祀不是孤一人说了算。抬起头。”
姬无瑕刚抬头,商王就在姬无瑕脸上亲一口,把姬无瑕亲愣了。
商王微微一笑,黑中带着墨蓝的眼珠子向下一转,是个很温柔的表情。可嘴里的话一点不温柔:“天邑商今春雨水少,祭祀必须用方伯。”
姬无瑕急了:“陛下,周邦是天邑商的西方屏障,一直抵御着羌方。若家父被抓,周邦乱成一团,羌方小部落必然联合起兵吞并周邦。那时陛下的西面就不是肱骨之臣,而是虎狼之敌了。况且陛下用方伯祭祀,其它方伯知道,也会恐惧不安的!”
他说话时,商王把脚移到他腰上,脚趾头夹住腰带,一拉,同心结松开了,袍子前襟宽宽地垂落;然商王把他抱到怀里坐着,手伸进袍子里,解着他的裤带。
姬无瑕一下就说不下去了。商王没在听,商王在亵玩他。
裤子被脱下了,那手在姬无瑕的臀上一摸,笑道:“好滑呀。”
姬无瑕热血上头,怒惧交迸。他干脆拢住衣襟,往后一撤,仿佛不给钱不让嫖的妓女一般,义正辞严地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家父?”
商王的手悬在半空,愣了愣,笑道:“你开价?”
姬无瑕声音打颤:“请陛下放了家父吧,周邦愿献三百斤铜矿,十座城……”
“天邑商不缺铜矿和土地。”
“那……”姬无瑕语塞了
商王笑起来,上身倾向姬无瑕,语气充满诱惑:“不如这样,让你爹死。你陪孤一夜,孤支持你做周方伯。不光做周方伯,西边的那些小方国也归你管,如何?”
姬无瑕气得把衣襟拢得更紧。他不像是讲规矩的妓女了,而是像一个贞洁处`女,倘若对方敢进犯,他就敢撞死在旁边的柱子上。
“非救你爹?”商王问。
“他是父亲,也是方伯。臣于孝于忠都该救!”
“他对你又不好。”
“那也是君父!再说,家父没有对臣不好。”
商王又笑起来,那神情仿佛是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傻子,又稀奇又同情:“你是要忠孝两全了?”
“正是。”
“那好,孤给你指条明路。你回周邦,召告百姓,说孤白睡了你,还不放你爹。你要彻底倒向羌方。等羌方伯来结盟,你提前埋伏下刀斧手,把他绑了,送来朝歌换你爹。”
“那……那岂非不义?”
“你又要忠,又要孝,又要义……”商王笑得慈爱,仿佛关心傻子,“天下哪有三全其美的事?”
姬无瑕不觉放松了攥着衣襟的手。贞洁处`女的爹要死了,强盗非要强抢她,抢了还不一定救她爹。她真是无路可走无法可想了,只能跟强盗讨价还价:“是方伯就行吗?”
商王面露警觉:“你想干嘛?”
“臣回周邦嗣位,当上方伯,再来天邑商代替父亲如何?”
商王眼睛睁大了,那眼睛本来就大,又睁得更大,黑中带蓝的,仿佛两轮黑月亮。他手在周围地上寻摸一阵,从背后摸出一根镶着象牙、深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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