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魂牵梦绕的人皮笑肉不笑地举杯:“侯爷若舍得,这人我可就带走了。”
漠北侯笑道:“裴少爷喜欢,带去哪里都随您。只是这鲛人若离了九天界就无法再受金萦锁控制,恐怕会伤人。”
裴行羽冷笑一声:“我难道连个乖巧的男宠都教不出来吗?”
三杯酒未喝完,裴行羽就借故离席,携了珠帘后的人离开。
“看来裴少爷在调教男宠上手法十分娴熟了。”鲛人少有血色的唇角微微翘起,不像是生气的模样。
“裴家人各个都养一屋子宠物,我就不能看着学学?”
“那裴少爷想不想亲自试一回?”
裴行羽眼底燃着火光,凝视了许久之后一个吻轻轻落在他发间:“我快要查到金萦锁的锁芯在何处了。”
任凤楼抬起头,欣喜得眼眶发热:“裴行羽,你真的……真的要放鲛人归海吗?”他细细端详着这张脸,那些细枝末节的记忆存放不了那么久,在他脑海中已经模糊得快要看不清了。
“我要送你回家,”裴行羽抚过他的眼角和脸颊,“溟国有没有能站脚的地方?给我留一块行不。”
“有!有土地,有山川,山上有花有树。”
任凤楼想过很多次,如果那时候让裴行羽别再查下去会如何。
他获得自由和裴行羽一起离开九天界,金萦锁又会在苎萝礁困着那些鲛人多少年?
任凤楼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那张面具不知去了哪里。
便不是为了他,裴行羽也会一直查下去。他爱的那个人披了张嚣张纨绔的皮,却肯为素不相识的无辜之人拼上性命。
他在水中平躺,任由水把他浮上去。
不再年轻的鲛人女子站在水边:“我见过你吗?”
任凤楼躺在水中轻笑道:“应该是没见过吧。”
“我见过你的画像,”女子想了起来。
任凤楼挑眉:“在裴承书房里?”
“在溟国的卷宗里,”女子向后退了半步,“溟国最后一位大祭司就是你这样的容貌,他为了解开金萦锁死在苎萝礁,溟国时代子民都牢记着他的恩情。”
任凤楼问:“那溟国的卷宗上,是如何记载的裴行羽?”
女子摇摇头:“卷宗上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任凤楼讽刺地笑笑,上岸抹掉脸上的水。
女子惊愕道:“这是药池,你没觉得身上不适吗?”
“是有些不太舒服,”任凤楼整理好衣服,“不过我这人伤口向来好得快,难受一会儿也没什么。”
“宜舟哥哥,我爹说人每叹一次气脸上就会多长一条褶子,你今天叹了八十对声,小心明天变成老头子。”裴漓捏着他的脸往两边扯,“快揉揉,揉揉就不长褶子了。”
李宜舟心烦意乱双目无神地又叹了口气。
这都快天黑了任凤楼还没来掐死他,难道是在想怎么弄死他比较解气吗?
李宜舟还小的时候,见过一些刚入逍遥谷模样还不错的美人跑任凤楼房里投怀送抱,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那大魔头,衣衫半褪着就被掐断脖子扔出来,场面凄惨得让李宜舟做了好几天噩梦。
后来大魔头遇到不顺心的就不再当着他的面掐死,不过李宜舟以后再也没见过那些人,想想也知道去哪儿了。
可是……可是昨晚缠绵时,师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顺心,反而在他耳边一遍遍说着没事你可以随便做你想做的。那声音沙沙的真好听,李宜舟当时一个没忍住就扑上去咬着他的舌头狠狠吮了一番。又甜又软,比糖条还好吃。
他想着想着就走了神,酣战之后任凤楼身上一层薄汗,眼角泛红地看过来时似笑似嗔,哑着嗓子轻声问:“玩够了?”
李宜舟没玩够,扑上去又是一顿折腾,非要任凤楼讨饶不可。但他师父始终笑盈盈地由他胡闹,只在高潮时露出了一点失神的表情,李宜舟抓着这个机会乱捅一气,最后看着白液从磨得红肿的穴口中流出来,才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宜舟哥哥,宜舟哥哥?”裴漓拿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你怎么了?”
“小鱼,我要去干一件大事。”李宜舟抓着他的手严肃地说,“如果我没法活着回来,你一定要挑个家里人少的日子,一个人偷偷去后院那里一趟。”
裴漓一脸茫然:“啊?”
来不及多解释,李宜舟飞快地冲出了裴家。
万一任凤楼没想掐死他呢。
万一……万一师父其实也有点喜欢呢。
李宜舟跑到那家青楼里问老鸨:“我师父呢?”
萱萱愣了一下:“谷主说有些事情要办。”
李宜舟怀揣着冒死的勇气冲过来,一看任凤楼不在顿时气散了大半:“哦哦哦哦那我去找找他。”
“少谷主留步,”萱萱拦在他面前,“谷主交代了,您若是找他,就在这儿等他回来再说。”
任凤楼进了皇宫中。
李琅此时在御书房批奏折,寝宫里静悄悄的。
任凤楼看到挂了满墙的画。有残破的古画,也有后人临摹的副本。画中不同都有一个红衣人,或远或近,或戴面具或面容模糊。
中间是半幅归海卷。
任凤楼看着那些画,有些人是他有些人不是他。前几天便听说皇上在搜集古画,搞得朝臣纷纷到处搜刮字画往上送。
李琅不是喜欢古画,他是想查清楚是否真的有人能活千年不老。古往今来凡是盛世君主多半都有个盼着长生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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