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走过来,蹙眉喊了傅琨一声。
傅琨转回头道:“把人送下去了?”
傅渊点点头,脸色如寒冰,已经将对姚氏的不满全部写在了脸上。
“往后不可再随意让她们母女出门了。”
傅琨淡淡地说着,对于姚氏,他这些时日来早没了脾气,也同样,这些年的情分一起消失殆尽。
御前失仪只是个开始,若是接下来皇帝对傅琨父子真的予以重用,姚家和姚氏必然是有心之人的突破口。
男人在官场拼搏,最忌后院失火,而傅家是最容易出这样的事的。
姚氏的事情两人暂且不谈,傅琨道:“念君今日没有出门?”
傅渊已经打发人去寻了一圈,只说:“临出门前还见了一面,是往金明池来的,现下却没有踪影。”
傅琨瞬间了悟:“你去看看寿春郡王可在此处。”
傅渊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过来,脸上带了一抹尴尬,心中暗自决定,有些话爹爹不方便说,他们兄妹俩又早就没有了娘,看来如今只能他这个做哥哥的从旁去提醒她几句了。
周毓白的目的肯定并不单纯,他只希望傅念君现在是真的变聪明了,不要叫对方一张皮相被迷走了神魂。
傅渊心有所思,匆匆下楼,没有看清对方来人,不小心迎面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从鼻尖钻进来的清新花香就可以判定,这是个女子,傅渊立刻退后,可是那女子似乎是因为生得娇小,头上的步摇挂在了他的前襟上,因为他后退一步的动作,步摇被生生从她头上扯了下来,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傅渊愣了愣,先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步摇。
对面的小娘子生得秀美灵动,似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之意。
傅渊却没顾得及多细想,只作揖赔礼道:“得罪了。”
钱婧华自然是认得他的,如此年轻俊秀的探花郎,东京城怕是没有几个小娘子不知道。
她只淡淡笑了笑:“无妨。”
说罢要去接他手里的步摇。
她也是因为心情不佳,便出来走动,一时也没注意脚下,不完全是傅渊的错。
傅渊把东西递还给她,却很坚持:“这是在下摔坏的,自然该赔。”
傅渊很是就是论事,钱婧华便低着头自报了家门,直到傅渊与她错肩而过了,她还捏着断了的步摇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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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被傅琨和傅渊无限揣测的周毓白和傅念君两人,此时的氛围却远没有这么旖旎。
傅念君为一边为父兄忧心忡忡,一边眺望着隔着大片湖面的远处高阁。
周毓白今日叫她出来,其实倒真不是为了自己躲清闲,而是确实会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
傅念君现在不适合出现在那些人面前。
他幽幽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让她不用太紧张,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也应该好好玩一玩,可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他就敏锐地察觉到四周的氛围有些不对。
傅念君惊诧地望着自己手腕上那只手,他这是要干嘛?
抬眼望上去,周毓白却肃容,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傅念君也跟着立刻警觉起来。
这四周太安静了。
她悄悄地咽了口口水,问他:“陈护卫呢?”
周毓白低头望着她的眼睛,一时也有些无法回答。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话,紧闭的槅扇被人狠狠地推开了,应该说是……
撞开……
确实是陈进。
而且是极其狼狈的陈进。
“郎君!”
陈进喊了一声,立刻提起了手里的刀抵抗,竟是外头涌进来三四个面目冷肃穿短褐的汉子,手里都提着武器。
周毓白这次身边只有两三个护卫,能打到这里来,怕是都招架不住了。
“郎君快走!”
陈进虽不如单昀的功夫好,却也不算差,此时负伤,依然凭着一己之力抵挡他们的攻击。
傅念君用自己最大的定力控制住尖叫的**。
这会儿还能往哪里走呢?
周毓白立刻就看到了大开的窗户,他一把将傅念君扯到自己怀里,问她:“会泅水吗?”
傅念君白着脸点点头。
可是正当两人准备跳窗入湖水逃生之时,那窗户边突然就翻进来一人,提着剑就朝两人砍过来。
周毓白眼疾手快,一下子将傅念君转了个方向,自己右臂上却被划了一道,鲜血涌出来,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冷静,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
傅念君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却出奇地理智回笼,她见那人蹲在窗框上还未站稳,当机立断立刻将窗户从内狠狠地一关,那人正要提剑再往周毓白身上招呼,却一下被窗户拍上了天灵盖,天旋地转,后仰跌了下去。
那人也是练家子,一只手立刻搭住了窗框挂在窗边,还待卷土重来,周毓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见傅念君冲上去,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给人机会,二话不说就朝那人的手指划过去。
一声惨叫响起,血肉横飞,两截断指随着那人一起落进了湖中。
傅念君转回头,手里还握着匕首,脸上还沾着血迹,蹙眉问周毓白:“你还好吗?”
她这样子可算不上好看。
周毓白勾唇对她笑了笑,眉眼生春,重新握住了她的腰肢,一步蹬上了窗框,将她也提上来,轻声说:“做得不错,别怕。”
其实她根本也不在怕的。
两人纵身一跃,风的呼啸声吹过耳畔,傅念君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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