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若已经不期待傅念君给自己什么好脸色了,但是祝怡安那边,他一定要带她去。
“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怎么向家里交代你可以自行决定,三天后,如果没有消息,我会用自己的方式”
傅念君听他说这句话听得头皮一麻。
在她眼里,这人根本就是个疯子,没有理智,没有道德,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齐昭若道:“你才刚从齐循那件事中脱身,这么快又想重蹈覆辙么?”
他笑了一声:
“我比你更豁得出去,本来,我们就是一起死的,我还怕什么呢?”
他所能做的更疯狂的事,她或许根本无从想象。
他谋逆、弑主、心狠手辣,因为周毓白,他如今可以遏制住血液里的疯狂,可是傅念君却一遍遍地将他逼入深谷。
他和她原本就是注定纠缠难解的宿命的傀儡,他可以毁了自己,也可以毁了她。
大家一起身败名裂,也不过是提早结束这场纠葛罢了。
若说这世上,能克傅念君的人,说来说去,或许真的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她咬牙,再也忍不住坐起身将头下的枕头掷了出去。
在黑夜里,他却十分灵敏,一把抓住了那个枕头,阻止了它落到地上发出巨大声响。
傅念君在将它扔出去的那一刻就清醒了。
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齐昭若并不是要她做别的事,只是让他去静元观中拜访那位祝真人。
“好,我可以答应你。”
她这么说着,似乎很容易就因为他的威胁退步了。
但是齐昭若却仿佛能够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
“你想先去告诉我七哥吧?”
他的语气听起来透着暮秋凉凉的寒意。
“两日前你的那个车夫,那样的身手不可能只是为一个小娘子赶车的,他是我七哥派在你身边的人吧,他对你,倒确实上心。”
黑暗中傅念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想来应是十分古怪。
“我与他的事,不劳尊驾费心。”
她冷冷地道。
齐昭若接口:“你可以派人去通知他,我只要一天,你晚一天让他知晓便可。我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或许在你身上。”
傅念君闭了闭眼,他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她无从拒绝。
“好。”
两人就此达成协议。
她只愿那位祝真人当真是有本事能掐会算,解开他们前世今生的困惑。
齐昭若没有再说话,傅念君都要差点以为他已经走了。
他又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你好好睡吧。”
伴随着窗户细微的声响,屋里再次陷入寂静。
傅念君重新躺回去,心乱如麻。
她最怕的事情,就是和齐昭若纠缠不清,前世今生,他一直都是那把能够轻易击溃她、伤害她的刀。
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的第一个人是周毓白。
清浅笑着的他,蹙眉凝神的他,高远淡然的他
傅念君叹了口气。
她发觉自己有点想念他。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傅念君起得晚了,同样起晚了的还有睡在外屋的仪兰,她扭着脖子向傅念君告罪:
“昨夜也不知道怎么睡得这样沉,一醒来浑身都疼,娘子请恕罪”
傅念君闭嘴不语,不敢让她知道昨夜的真相。
芳竹也在旁道:“许是天气乍凉,大家都不习惯吧,我瞧娘子也睡得沉,一晚上枕头睡得落到地上了都不知道”
是齐昭若放在那里的。
两个丫头一言一语地说着,芳竹还埋怨起平日打扫的小丫头们:
“窗户也不关严实,漏开这么大一条缝,要是娘子吹了冷风魇着了可怎么办?”
仪兰满脸的尴尬,觉得都是自己失职:“一会儿我去给娘子煮一碗姜糖水祛祛寒吧。”
傅念君只觉得头疼。
三天,她要想个借口出门。
从东京汴梁到西京洛阳路程并不太远,选择走陆路,大约四百里,若是如上回周毓白派人急召齐昭若回京,快马一天有余便到了,只是傅念君出行必要坐马车,再好的良驹也不可能一天之内赶到,少不得要走个两三天。
出门一趟来回也得好些时日,怎么和傅琨、傅渊交代是个问题。
傅念君仔细想了想,府里倒真还有一个人能够帮她的忙。
陆氏。
陆婉容已经回洛阳去备嫁了,这是最好也最妥帖的借口,能够让傅念君去往洛阳。
只是陆氏这人太聪明,怎么和她说是个问题。
下午的时候,傅念君便去了一趟陆氏院子里。
陆氏是个聪明人,却又从来不彰显她的聪明。
她见到傅念君这般犹豫不定的态度和脸色,便说道:“你求我的事,我都会尽力帮忙,你若不想让我知道因由,我也不会追问,但是只一桩,你自己做下的决定,你只能自己负责。”
傅念君心中一松,立刻保证:“这和婶娘无关,只需过了我哥哥那一关,其余的,我自然有安排。”
陆氏摇头叹气,“你是个聪明人,我做不了你的主,只盼你哥哥能被你糊弄过这一遭了。”
傅渊知道这事后,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傅念君不正常。
“好好地为什么要去洛阳?”
傅念君镇定道:“婶娘应该同哥哥说了,三娘念叨我已久,趁冬日来前,我也能去见见她,正好婶娘的母亲七十冥诞快到了,她走不开,我便替她走一趟。”
古古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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