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又想起了她娘常常说的一句话,“男人心里只有一个女人的时候,看你什么都是好的。当他看你什么都不好的时候,说明他心里住进另一个女人了,对你处处挑剔,只是给花心和贪心找个借口而已。”
之后,小刀给晓月上了些妆。晓月长那么大竟然是头一回施粉黛,连胭脂怎么用都不知道。穿了裙子之后,都不懂得该迈哪条腿,小刀生出几分怜惜,好打不平的性子又上来了。心说,沈星海,你不是想藏着掖着留着给自己备用么?今儿个给你把家底撩出来,看你怎么神气!负心汉!
晓月见小刀忽然义愤填膺的样子,纳闷,“小刀,你怎么了?”
“啊?”小刀回魂,干笑几声。自己这毛病就是改不了,一看着负心汉就想起她娘夜深人静独自垂泪的样子,火往上撞!
入夜之前,薛北凡来找了趟颜小刀,确认她没开溜,便邀她晚上一起整治柴子耀。薛北凡觉着这丫头鬼灵精,眨眼就是主意,很好玩儿,虽然偶尔也有些虎了吧唧。
一进门,就见个大美人坐在桌边正对着铜镜发呆。
“晓月?”薛北凡看了半天认出来,惊喜。
晓月低头,鲜见的不好意思。
小刀从屏风后面跑出来,得意地问,“怎样?好看不?”
“嗯!”薛北凡大为赞赏,“这样打扮好,晓月姑娘好底子!”
有的没的说了两句,小刀答应一会儿上前头转转,薛北凡临走又看了看晓月,伸手拽了小刀一把,出门。
到了外头,薛北凡压低声音问小刀,“你这好事丫头,想刺激沈星海啊?”
小刀白他一眼,“我若是不瞎,沈星海的确是喜欢晓月,晓月也喜欢沈星海,是不?”
薛北凡笑了笑,“他俩十几年每天都在一起,有感情是正常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既是你情我愿,为何要这样作践晓月?”
“你不懂。”薛北凡摇头,“沈星海他老子以前是战死疆场的大将军,家世显赫。晓月是被人贩子贩卖的奴仆,当年沈星海好心救她一命留在身边,她俩定下的就是主仆关系。沈家家规森严,沈夫人……”
“行了行了。”小刀摆手,“我知这套,沈母要门当户对么,你那意思晓月要一辈子给沈星海做奴隶是不是?”
“的确是不厚道。”薛北凡微微一耸肩,“但也无可厚非。”
“我没说不对啊。”小刀反着问他,“他沈星海想门当户对随他去,晓月嫁别人不就成了么?他想门当户对,不代表没比他好的男人不在乎门当户对,比如说重华那类?”
“哈。”薛北凡无语地看小刀,“你叫小刀真是一点儿没叫错,看一眼你就知道重华对晓月有意思?”
小刀抱着胳膊,“就算没重华,晓月也能有终身幸福,奴仆只能说她出生不好,大不了我花银子给她赎身。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便宜都让一个人占的?鱼与熊掌……”边说,小刀边伸出手指在薛北凡眼前一晃,“不可兼得!选哪样都没错,但选定了可别后悔,也别眼红别人选另一样。”说完,甩着胳膊进屋了。
薛北凡无奈,这颜小刀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生就这样一幅性格,多管闲事唯恐天下不乱。懒得管这些,回前头去了。
他刚走,沈星海从院门后走出来,站在长长门廊投下的阴影里,正好能望见晓月屋子的窗户。
窗户敞着,小刀正拉着晓月打量,看还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
晓月脸上的明艳笑容,是沈星海之前从未见过的,胸中有一股莫名的阻塞之感。转回身,沈星海快步走了,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男人大丈夫事业为重,其他的日后再说。
小刀望着窗外眉间微锁,也许——沈星海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在意晓月。
晓月走过来,轻轻将窗户掩上,“少主在老爷坟前发过誓的,不能让沈家蒙羞,和郡主的婚事是无论如何都要举行,少主把沈家看得比什么都重。”
小刀吃惊,原来晓月也是知道的,呆归呆,关键时候还挺清明。
“那你怎样打算?”
晓月摇了摇头,“我的命是少主给的,等他成亲了,我再走。”
“你有要走的心思?”
“嗯。”晓月点头,“我也有心。”
小刀一愣,忍不住笑了,也对啊,傻不傻和有没有心,是两回事。傻子也有心,有心的人都会伤心,就像她娘那样。
想到这里,小刀忽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手操起桌上一个茶盏丢出去,“臭男人!”
赶巧了,薛北凡在前院吃了个鸭梨儿觉得挺甜,就拿来几个想给她俩尝尝,刚走到门口,一个茶盏飞出来。
“喂!”薛北凡堪堪躲过,拿着梨子看小刀,“你悠着点,我薛家这会儿就我三代单传了!”
小刀见他嬉皮笑脸的,也懒怠跟他计较,回手放下茶壶盖。
薛北凡就笑嘻嘻对着她扔进个梨子,“来,吃梨。”
他没把握好力道,扔得猛了点。小刀也没留神接,回过头,一个鸭梨儿劈头盖脸砸过来。
“啪”一声,不偏不倚正中脑门儿……四周霎时一片安静。
这梨子倒是也不硬,在小刀脑门上给砸烂了,汤汁流了一脸。
薛北凡起先愣了愣,随后笑得打跌,“你这脑门够硬的,人都说小猫子铜头铁骨豆腐腰,你也是不?哈哈。”
小刀气得脸都青了,拿起红伞追得薛北凡满院子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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