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苑看见阮泽有些诧异,然后又很快笑了,笑得很开心,有些邀功的说:“说了早去早回,幸好还赶得及互道新年快乐。”
阮泽手里举着一把不锈钢锅铲,满脸呆滞的看着他,沈苑就笑得眼睛更弯,手松开拉杆,倾身隔着行李箱轻轻抱了下阮泽,然后很快放开,眉眼带笑的跟他说:“新年快乐。”
阮泽仓皇的一低头,忍住鼻尖发酸的情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也说:“新年快乐。”
沈苑推着行李箱往里走,边走边“啧啧啧”,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阮泽竟然是这样的人。
阮泽见了他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忍过那阵矫情的情绪,赶紧屁颠屁颠的跟在沈苑身后,闻言问:“我怎么了?”
沈苑斜眼看他,“房东都不在,你不应该啤酒凉菜摆了满桌,饭碗一堆,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薯片?竟然在工作?阮泽,你厉害呀,是不是知道我会提前回来?”
阮泽摇头,“不知道。”
沈苑伸手拍了他额头一下,板着脸说:“你当然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大爷似得,用手指了指行李箱示意阮泽帮他提上楼,登机箱很小,里面只装着两身西服和内衣外加充电器和笔电,即便阮泽提起来也很轻松,沈苑手背后在阮泽前面上楼,跟阮泽邀功:“想起今晚跨年,你一个人在家太惨,哎,北京那边儿的合作商一直在请我去年会,你说多热闹?查了下还有今晚的飞机,愣是让我临时推了年会,坐经济舱回来的。”
沈苑着重强调了“经济舱”这三个字,以示自己做出的牺牲多么巨大,阮泽拎着行李箱走在他身后,忍不住要笑,恨得沈苑回头瞪他:“自从称上沈总,这是头一回坐经济舱!”
阮泽喜滋滋的顺毛:“辛苦你了。”然后问:“这几天吃得什么?好好吃饭了吧?好像带的衣服不够厚,我想起你有件衬衫……”
“都好。”走到房间门口,沈苑用两个字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然后开门站在门口侧身示意阮泽进去。阮泽也站在门口,不过是正正面对着房间里面,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双人床,靠窗放着一个原木质小书架,不过没有摆几本书,只错落有致的放着几个装饰用的花瓶,里面插着干花。
他站着不动,沈苑不满的一挑眉:“进啊。”
阮泽才如梦初醒似得,推着箱子差点同手同脚的走了进去。
一进房间,沈苑就开始脱衣服松领带,阮泽进门往左走,把箱子放在墙角,回头问沈苑:“就放……这……”
沈苑已经快要把自己上半身剥光了,正背对着阮泽站在床前稍微低着头脱衬衫里面的背心,精瘦的腰和因为抬手用力而使肌肉明显的背部让阮泽立刻忘了自己下半句话想说什么,沈苑扬手把背心扔到床上,头发被捋了一把弄的毛毛躁躁的,边抬手去压头发,边回身问阮泽:“什么?”
阮泽费力的吞吐一下,想赶紧移开眼神却做不到,拼命提醒自己快点说话回答沈苑的问题,好像过了很久,他才听见自己干巴巴的说:“没、没什么。”
“唔。”沈苑往浴室走,边走边说:“好饿,想吃炒饭,行不行?”
他说着话,已经开始解开皮带脱裤子,吓得阮泽赶紧往门外走,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连路都走不动就坏事了,嘴里说:“行,我下去做。”
他逃也似得跑到楼梯口,听见里头沈苑喊了一声:“倒是给我把门带上啊!”
“……”阮泽又返回去,走到门口,闭着眼睛摸到门把手给他把门关了。
在沈苑洗澡的时候,00:00悄声过去了,窗外原本稀稀拉拉的烟火陡然热闹起来,争先恐后的跃上黑沉沉的高空,炸开一朵艳过一朵的礼花。阮泽在厨房给沈苑做炒饭,没看到那些短暂而绚烂的烟火,可他置身于真真切切的人间烟火中,听见植物油在平底锅里滋滋作响,把冷饭倒进七分熟的蛋液中,听见刺啦的一声响,就仿佛已经体验过最能牵动人心的幸福,那样温暖,何其满足。
金黄的蛋液将冷饭完全包住,少量油全部浸入火腿和饭中,炒饭工作就开始收尾了。洗完澡的沈苑找进厨房来,很有眼色的从头顶橱柜里拿出两个盘子放到阮泽手边,一绺没吹干的额发垂在眼前,他笑笑的看着阮泽,诚意十足的道谢:“辛苦你了。”
这么久了,阮泽还是学不会对沈苑的笑做到无动于衷,连表面上的也不行。他掩饰的低头,小声说:“没事。”然后强装淡定的把饭盛好,让沈苑一手一个端着盘子先出去,他就趁着这个功夫就洗好了锅。
还在工作状态的笔电被推到一边,两人对坐,人手一盘只简单加了火腿丁的蛋炒饭,附带一杯红酒。
沈苑说的是真的,最近这几年,他确实是头一回坐经济舱,还是为了这样“不太重要”、简直算的上心血来潮的事情。推了合作商的邀约,也有过考量和计较,但好像有人在他心上推了一把,忽的失重,又像紧急刹车,脚踩在上海的土地上时,才有了他吃了一口炒饭,然后举杯,对阮泽道:“认识的第一年,新年快乐。”
阮泽不让自己的手发抖,镇定的跟他碰杯,觉得自己幸福的几乎要死过去了,他说:“新年快乐。”爱你的第十年,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第十三章
考虑到夜已经深了,第二天还要上班,所以沈苑只倒了小半杯酒,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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