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他便说道:“确实。”
两个人的承认,使在座人不再对国师是否说对有任何疑问。如果说戴博文先前背资料的时候还略像乡间唬人的神棍,猜中问题这手就使他瞬间脱颖而出,如有神助。没有任何一个乡野神棍会去挑战人们临时产生的心中所想,因为玩意儿过于细致、突然、随心所欲;然而正是这种(人们以为的)极大不确定性,导致一旦说中,场景就犹如神迹。
国师就坐在接风宴当中,酒香弥漫,灯火通明。然而这个看似不理尘世的方外之人,有“洞悉天地”的本事,能够一眼看透人心。
众人的惊异使得他们都忘了这事还没完,不过他们没注意,潭亲王可不会忘。他将纸张叠回信封之中,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国师,你的回答呢?”
“我的爱好?”戴博文侧脸看了对方一眼,“同‘山溪居士’一样,下棋。”
“下棋”一词先前并未出现在“山溪居士”的描述之中,眼下被说中,他也顾不上再想国师到底有没有这个爱好,只想着佩服了。
戴博文的目光离开潭亲王的时候,潭亲王的视线又转向他了。
下棋?潭亲王暗想,路程上那么久,从未见过他要棋盘,骗谁呢?
“神迹”还在继续。
这一封,笔画轻重前后不一致,字体大小不一,空间排布不均衡。
“这个问题表明的是此人的迷茫,问题和他的未来有关……是你,你叫‘王青’。”
男子站起来:“是。”
王青,盐运官员,临江王刺史的次子。家庭……
“你的问题是——你的未来仕途如何?”
“是……王某惭愧。”
“天命不可窥觑。但你一直心有所想,只要坚持,未必不能得偿所愿。只是此次盐仓案乃大劫,若过不得,恐将来万事不顺。”
“谨记国师教诲!”
又一封。噢……名字是自己认识的,瞧一眼过去,对方立刻有羞赧笑意。
“你的问题是……你的簪子是谁所赠?”
“答案是你的妻子。夫妻和美,子嗣兴旺。”
“你的问题是,你的孩子乳名是什么。看着我的眼睛,你的孩子乳名是……月儿。”
“你的问题是……”
所有信封都由潭亲王亲手抽出。戴博文大多直接看了说了,却有两封一直扣在桌上。当戴博文说最后一封时,潭亲王摸索了好一会儿,终于将信封递到他手上。
戴博文一看封上名讳,立时微微一笑。他将扣在桌上的两封一同拿起,三封并在一块同时举起,坐得近的人可以清楚看到上面的字词。
“这三位,‘方中人’、‘隔窗听雨’和‘碾’……都问了同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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