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特别的要数六姑娘陈彦霏和七少爷陈彦重这一对儿龙凤胎了。
他们出生前后差了半个时辰,并非刘二太太亲生,乃是陈二老爷在外面的一个外室裘氏所出的。
据说临到生产之时,陈家才得到消息,待陈老太爷领着人赶到的时候,六姑娘刚刚出生,陈老太爷立时下令,大人孩子一起溺死。
裘氏苦苦哀求,却没能打动陈老太爷半分。就在这最后的关头,七少爷出生了,据说七少爷当时哇哇哭着,可是看见老太爷就笑了,老太爷一时心软就留下了两个孩子,只是下令溺死了裘氏。
这事儿原本不是什么辛密,现在陈家几乎人人都知道。李沁好奇,这样的事情大家族里面指定不少,但是一般都是遮着盖着生怕别人知道的,可到了陈家这里倒好,根本没有忌讳,这倒是让李沁百思不得其解了。
不过说来也怪,陈家既有那样的家规,为何这陈二老爷还会明知故犯的?
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李沁不知道,也没打算去打听。
这天黑的早,长夜漫漫,李沁就拖着粒儿闲聊,哪只聊着聊着就聊到这上面了。见粒儿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连忙道自己累了,要歇着了,粒儿这才作罢。
三月十五,是陈府全家去傅老夫人的朝晖堂请安的日子。
到也不算齐聚,陈二老爷没来,这个不足为奇,李沁自来陈家半年了,见陈二老爷的次数最多也就三四次。六姑娘陈彦霏前几天被送去了家庙,因此也没有见到。
陈家五少爷陈彦清,七少爷陈彦重都坐在李沁的斜对面。陈彦重坐着垂首不语,陈彦清却是在跟后面的小厮吩咐着什么。
李沁右手边,刘二太太接过丫头美景端上来的茶,冲着对方莞尔一笑。
傅老夫人居上首坐着,跟刘二太太说着话。
李沁似端坐着,仔细的听两人说话。
彦芬上个月诞下许家嫡孙,眼看着要过满月了,刘二太太请教婆母随多少礼合适。
傅老夫人道:“这些都有例可查的,我年岁大了,即是把家交给你打理,对你就是信的过的,你看着置办就是,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可找姚妈妈商量,回头,我这边在单独的准备一份礼,走我的私库,你到时派几个稳妥些的人一并送去就好。”
傅老夫人从不贪权,大媳妇进门,她早早的就把管家权交出去,自己落一清静。如今一家两地分别居住,自然是谁管谁的。
“是,母亲,儿媳知道了!回头少不得还要麻烦下姚妈妈了!”后面的话却是对着姚妈妈说的。
“有用得着老奴的地方,二太太只管开口就是,说啥麻烦不麻烦的,都是老奴应当的。”姚妈妈赶紧笑说着,年轻的时候跟着傅老夫人风风雨雨走过来的,总有几分体面,却从不端着,任何时候都笑眯眯的,看着就让人觉得亲近,可若有人真的这般认为,那就要错了。
“那就先谢谢姚妈妈了!”刘二太太笑着说道。
李沁见两人都是说些家庭琐事,也就没了听下去的兴致。
几人闲话了几句又听刘二太太道:“三郎四郎今秋要下场,大嫂的意思是,让他们二人早些回来熟悉些也好,怕是这个月就要动身了先去一趟许家,吃了满月酒,然后在去拜访几位师傅,一来二去的估计回来过端午应该是能赶上的了。”
“嗯,回来也好,左右时间还早,你先着人把前院收拾着,说起来都两年没见了,也不知那两小子变了没,怪想的慌来。”傅老夫人说到两个孙子,语气都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祖母这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呀!可从没见您老人家对我这么好!我可不干了。”陈彦清刚刚还跟立在后面的常山交代事情,听闻祖母和阿娘的谈话,陈彦清插嘴道,显然不甘被忽略太久,声音幽怨的说道。
李沁正神游太虚,听到这话是也是嘴角微微的扯了下。
“这个混不吝的,不知又打哪儿听来这些乌漆嘛糟,不会用就不要乱用,没得惹弟弟妹妹们笑话,你呀!合该跟你两位哥哥学学,别成天的不着调!”
陈彦清不说话还好,这一打岔傅老夫人少不得又要叨叨他几句,待还要在说几句。
陈彦清连忙叫停,“祖母呀,您老人家行行好,绕了我吧!我可真不是那块料!在说,咱家有三哥和四哥这两个会读书的了,我就不要在去横差一杠子了。”
“行了,弟弟妹妹面前也没个样子,到叫人说你什么好!”刘二太太说着还瞪了陈彦清一眼,不过在陈彦清看来,这一眼是一点的威慑力也没有。
“您怎么知道弟弟妹妹们不喜欢我说了,我刚刚可看见李家妹妹忍笑忍的很痛苦呢!你说是不是呀!李家妹妹。”
陈彦清说完还挑衅的看了下李沁,哼!让你笑我,小丫头片子!
“……”
李沁一直以为没人注意自己,却不防陈彦清把话头直指自己。不过她很是一本正经的道:“五表哥想必是看错了,我没有笑更没有忍笑!”
刘二太太看了小儿子,又转眼看了李沁一下。“行了,别拿你李家妹妹打趣了!多大的人了,没个正形!”
“眼看你三哥四哥要回来了,你多跟他们学学,到时只要你肯上进,你两位哥哥肯定愿意指点你的,不要成天的……”
刘二太太的长篇大论刚刚开了头儿,就被无情的打断。
“阿娘,您绕了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就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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