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和自然作对。”江临临拉起紧跟着的小吉。
“说的是,但也有成功的例子啊,秋田蒲嘛。”
“往后还说不清。”
“你不喜欢现在的秋田蒲吗?听说你不愿住这里,也不愿去秋田蒲花园。”小吉问。
“嗯。”江临临又问:“你呢?”
“其实我也不喜欢。”小吉说,“但是变化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秋田蒲还是十年前的秋田蒲,没准我还真有点不敢回来。”
“小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江临临说。
“是嘛,希望是这样。”
江临临拉着小吉原路返回,天色比之前又暗了些,在黑幕下能清楚地看见各家灯泡下围聚的飞虫,六月末的白葵十足有了夏天的模样,穿梭在人群中没一会就出了一身汗,伴着摊子上的划拳声和笑骂声,显得空气更加热了。
江临临步伐快,敏捷地穿过重重叠叠的人群,小吉跟在后面,额头起了一层汗。江临临带着小吉上了车,自己留下一句“等着”就走了,小吉只好坐在副驾发呆,撑下巴,看那条他刚刚走过的巷子。车内挡不住巷子里的嘈杂,但是声音却远了许多,听不清具体的话语,只是朦胧一片,嗡嗡作响。车内的空调起了作用,小吉浑身舒爽,看着外面,忽然想不起之前的热度。
江临临手里握着一个杯子,钻进了车里,将钱包随手一扔,手里的杯子递给了小吉。
“这是什么?”小吉问。
“凉茶,败火的。”江临临发动了车子,“赶紧喝了。”
“我又没上火。”小吉说着尝了一口,“好苦啊!”小吉猛地咳了起来,又说:“凉茶不是甜的吗?”
“那是加工过的。一口闷了就不觉得苦了。”
小吉特别怕苦,他盯着手里的凉茶,片刻之后说:“不行,我做不到。”
江临临一只手伸过去,“给我。”
小吉将凉茶递给江临临,江临临在小吉吃惊的目光中一口闷掉了凉茶。
“佩服佩服。”小吉说,“不过你是有多上火。”
“嘁,这玩意对身体好。”
小吉拿过江临临手里的空杯子,捏在手中玩,“我身体不好吗?”
“你没有不好,我只是希望你更好。”
“然后活得久一点是嘛?”
“是,活得比我久。”
小吉电话响了起来,看一眼,白葵的陌生号码,小吉接起了电话。
“是李金吉吗?”
“是,您哪位?”
“哎呀,小吉好久没见啦,得有十年了吧,哥们可想你了。我段琪,还记得我吗,当年江临班上的,你整天跟我们屁股后面玩。”
小吉想了一会,“想起来了,最黑的那个。”
“哈哈,那都是当年,哥们现在一点也不黑了。”
“有什么事吗?”
“你和江临在一起吗,这孙子电话落在他妈家,阿姨说你俩在一块,就让我打你电话。”
“那我换他接电话。”
“不用,和你说也一样,甭管你俩现在在做什么,你告诉江临,赶紧来杜秀的吉祥堂,哥们快撑不住了,救命要紧啊。”
段琪的声音大,说话内容透过电话清楚地传进江临临耳里,江临临说:“告诉他我没空,让他自己解决。”
小吉对着电话复述了一遍,段琪在那头嚷嚷:“江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女人在这,还有你女人那闺蜜,一个在哭,一个在骂你,我招架不住了。”
江临临听完对小吉说:“我先送你回去。”
段琪在那头听到了说:“还回去什么回去,一块过来吧,哥们真撑不住了。”
小吉说:“我没关系,你先过去看看吧。”
江临临猛打方向盘,朝杜秀的方向开去了。
江临临开了近半个小时才到了杜牛,江临临停好车,犹豫了一下,对小吉说:“要不你别进去了。”
小吉点头说好,在副驾驶上连屁股都没挪动一下。
江临临说我马上回来,接着下了车。
江临临身影很快消失在杜秀大门内。小吉靠在座位上眯上眼。过了一会,有人来敲窗子,小吉睁开眼,摇下车窗。一张黑脸贴过来,来人也许是因为喝了酒,黑脸上居然浮现出了红,浓眉大眼,正是段琪。
段琪头伸进车里,到了小吉眼前,盯了小吉许久,哈哈笑起来,“哎呀,还真是小吉。你怎么没变啊,十年前就这么白,十年后还这么白。”
“你也没变啊,十年前这么黑,十年后还是这么黑。”
“嘿嘿,哥们就是十年如一日,黑就是咱的招牌。”段琪笑得痴傻,“下车啊,窝车上有什么好玩的,大伙都在,你不想见见?”
“江临让我在车上等他,他应该很快就好了吧。”
“快什么快啊,那个刘瑜哭起来没完,再加上个牛双双,没半天时间解决不了。”说完将头缩回去,掏出了一根烟,又问小吉要不要,小吉拒绝了,“哟,稀有物种,乖宝宝。”段琪自顾地点了根烟。
“你说江临什么毛病啊,女朋友谈了好几个,一个都不肯往家里带。年纪小的时候还说得过去,现在都快三十的人了。这个刘瑜,交往的时间也不短了,人家姑娘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难免心急了点,今天擅自去了你婶婶家,被江临知道了,立马就要和人分手。结果呢,拉上牛双双到我这买醉来了,哎哟,头疼得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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