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缜愣了愣,殷宁头上的小辫子全都解了下来,柔软的头发披到肩背,睡衣上纹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颜色既喜庆又鲜艳,跟仙家清冷的氛围格格不入。
“我天天这么穿,有什么不对吗?”
殷宁抬了抬头,脸蛋在衣服的衬托下显得红润润的。
没什么不对,只是莫名有种让人想抱到怀里捏捏脸的冲动……
陆缜面色微郝地移开眼,“掌门崇尚朴素,一切从简,你这样穿有点太鲜艳了。”
殷宁低下头,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陆缜又想到他小小年纪,确实应该喜欢活泼一点的颜色,心里顿时又愧疚起来,“如果只是就寝,也没什么,不过若是在师长面前,还是要穿得庄重些。”
“我知道了。”殷宁搬着凳子爬上床,眼睛闭了起来,“我先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陆缜点了点头,帮他把灯灭了,自己在黑暗中宽衣解带,尽量不发出声响地躺在床的外侧。
过了一会,陆缜突然睁开眼睛,敏感地觉察到角落里的异动。
“嘶——”
“谁?!”
陆缜施展出一个风刃,袭向了那个角落。
那是……一条白蛇。
陆缜微微眯起眼,走过去把那条白蛇抓了起来。
“放了我!”白蛇竟然口吐人言,陆缜皱了皱眉,“你为何来我房中偷袭?”
“我找那个小孩儿!”白蛇畏惧地缩了缩尾巴,“他说要带我找雌蛇产卵……”
“一派胡言,我的小师弟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叫产卵?”陆缜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居然把主意打在我的小师弟身上,我要给你个教训。”
他决定把白蛇送去炼药房。
“慢着!”白蛇突然挣动起来,“你别抓我去炼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发现你们门派有人偷炼魔功!”
“哦?”陆缜的动作停了下来,罗浮山是名门大宗,和魔修势不两立,如果门派里真的有人偷练魔功,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是真的,你们人可能感应不出来,我们妖兽却对这个很敏锐。”白蛇见他迟疑,赶紧煽风点火,“你们门派一向憎恨魔修,如果你发现了那个人,可是大功劳一件。”
“那个人是谁?”陆缜的脸沉了沉,白蛇却道:“你先答应放了我,我再告诉你。”
“好吧。”
陆缜跟它立了个小契约,保证不伤害他,毕竟比起一条小妖蛇,肃正门风更重要。
白蛇带着他一路到了外门弟子的住所,在楚天越的屋前停了下来,“就是这里。”
楚天越身上带着的通灵石,煞气很重,还有一股浓重的血味,绝对不是一般道修佩戴之物,白蛇觉得他一定是个魔修。
“罗浮山向来是清净之地,怎么能让一个魔修染指?”陆缜定了定神,推门走了进去。
……
第二天殷宁发现爸爸不见了。
他跌跌撞撞找了好几个地方,才知道原来楚天越因为被怀疑是魔修,让掌门收押了,而且不准他去看。
“我要见爹爹……”殷宁抗议地绝食了好几天,脸都饿瘦了,陆缜瞧着甚是心疼,想喂他吃东西,“小师弟……”
“我讨厌你!”殷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要假惺惺的做好人,都是你害得我爹爹被关的,你等着,我以后绝不会放过你。”
又过了大半个月,关于楚天越是否修炼过魔功的事情还没有定论,再加上殷宁抗议得太严重,掌门不得已,只能暂时把楚天越放了回来,日常派人监视一举一动。
“宁儿……”
楚天越刚被放出来,胡渣刺刺的,殷宁红着眼睛摸摸他的下巴,“爹爹,你瘦了。”
“爹爹没事。”楚天越叹息了一声,亲了亲他的额头,“让爹爹抱一会。”
陆缜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乱如麻,如果早知道这个男人是小师弟的父亲,他当初未必会那么做……
为了补偿殷宁,他刻意做出一些讨好的举动,谁知道这样反而惹得殷宁越来越讨厌他了。
“走开,不要缠着我!”
殷宁厌恶地捂着耳朵,陆缜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哀伤,“小师弟,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怎么样都不会原谅你的!”殷宁说着就跑掉了。
“小师弟……”陆缜一脸颓然地回到自己住所,浑浑噩噩地睡了一晚,次日被告知掌门让他过去一趟。
“掌门找我何事?”陆缜恭恭敬敬地问。
“这些符咒是你画的?”
掌门手里拈起一叠符纸,“缜儿,本宗那边的玉清真人偶然看到你画的符,觉得你很有天赋,打算将你收入门下。”
玉清真人?!
陆缜睁大了眼睛,“玉清真人不是只收过殷师姐做徒弟吗?”
“所以这是你的大机遇。”掌门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多少人求都求不到,你应当不会拒绝吧?”
可以回到本宗……
一路上,陆缜混混沌沌地想着,这明明是他以前梦寐以求的事情,可为什么现在却有点不是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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