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本子上写下傻乎乎的句子:“友谊天长地久。”
他看到我写的话,一笑:“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却是我除父母外最爱的人。”
我笔下一抖,抬头看他,他很坦荡,眼神磊落。
2001年《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才将同性恋从精神病人中剔除,但还是将其归类到“性心理障碍”的条目下。
要知道那是1989年,没人敢说出那种话,他敢,他无所畏惧。
因为他不在乎了,这世上会有人怎么说他,他都不在乎了,因为唯一能左右他悲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我心中一阵闷痛。
我问:“他知道吗?”
“不知道。”卫衡笑了笑,“他不是那种人。”
“你没有对他暗示过吗?”
“没有,我本来打算当他一辈子的朋友,可我没想到一辈子这么短,”他停了一下,轻声说,“......又这么长。”
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拍拍裤子跳了下去,我跟着他跳了下来,我看着他有点儿难过,我说:“我能抱你一下吗?”
他慢吞吞地展开手臂抱了我一下,走了。
一个人,抄着口袋,慢慢悠悠地消失在光线昏暗的楼道里。
后来我跟他成了朋友,他帮我辅导中考题,但如果你靠他给你讲课提高分数,你中考一定无望,我就深受其害。比如一道地理选择题,abcd四个选项,他会跟你说:“为什么河流左边侵蚀得比右边严重?a不用看都知道是错的,b一看就是错的,d想一想就知道是错的,那就只能选c咯。”
我:“......”
他对人就这样,说话做事,什么都慢半拍,招呼朋友永远只有一句:“谁谁,你坐。”
但我不怪他。
我知道,他只是不想那么快走到那个没了青森的未来。
曾有人评价卫衡性子沉静,但我知道那是死寂。
第6章 阿卷捉虫
回家,拿钥匙捅开门,刚进楼下客厅,一眼就看到池迁一头塑料卷发器,和我妈两个人头碰着头,趴在桌上叠着什么,池迁那个包租婆的形象吓了我一跳,我过去把他头上的粉色卷发器拿下来:“妈你干嘛?”
我妈抬头拦住我说:“别拿别拿,还要喷定型水呢。”
我无奈:“......你又看了什么电视?”
我妈果然两眼发光:“《摩登家庭》里的那卷毛雅各布太可爱了,我们家孩子长得比他好,弄个卷毛肯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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