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咬了咬唇,没有回答医生,只是伸出手为我掖好被子,将我手臂抬起来,轻声说:“拳头握紧。”
我其实已经使不上力气,看人都变得模模糊糊,尽力握了握也是软绵绵的。
护士绑住了我的手,拍了拍手背,将针对准血管推了进去,将我的手固定好放在一旁,这些全都做完了,她才轻声回答医生刚才的话:“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不怕我自己有什么事,我就怕......在医院里见到家人......您听说了吗?儿科主任五岁的女儿昨天......没了......”
医生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沉默不语。
护士脸皮一抽,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掩面而泣:“我已经三个月没有回家了,三个月没回去了,我不敢回去啊,我不敢回家......”
我轻轻喘着气,看着她,看着这个和我一样无助的母亲。
原来他们也一样。
最后,医生拍了拍她的肩,把她扶起来:“走吧,把眼泪擦擦,该去下一个病人那儿了。”
那个护士低垂着脸站起来,沉默地跟在医生的背后。
一声轻响过后,门悄悄地掩上了。
我咳嗽着翻了个身,想看看现在几点了。
在床上摸索了一会儿都没找到,我也就放弃了。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以为顶多睡了三个小时,喉咙渴得像有一把火在烧,踉踉跄跄倒了水来喝,却看见窗外一片漆黑。我正纳闷,分明当时觉得天快亮了,怎么天又黑了?
我呆愣楞地拆了包话梅吃,可发烧的时候人的整条舌头都好像坏掉了,连话梅都吃不出什么味道,我吃着吃着又觉得今天走廊静得有几分诡异,没有护士推着小车走过的金属声响,也没有低声的交谈。
越想越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费劲把被子抖了抖,喘着气,终于寻摸到昨天被我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摁亮屏幕后才发现居然已经晚上八点了,我居然睡了一天!
再一看,还有十几个来自卫衡的未接来电,和三封没有打开过的短信。
我精神一振,不知是不是找到了池迁?
打开了第一封,上头是简短却如惊雷般的一段话:“阿俨,方才去过你父母家中,无人。在邻居家中找打听得知你的小侄子今夜突然发起高烧,下午送往医院急救,因胸部x光照出大片阴影,心悸,呼吸困难,当夜确诊为**,如今你家人仍在医院陪护。”
颤抖地点开第二封:“邻居本来答应照看你侄女陈甜和池迁,但一个不留神,这两个孩子就偷跑了出去。医院现在闲杂人等都进不去,我并不了解大致情况,今天晚上联系上你二哥,他说陈甜已找到父母,如今一同在医院。他说有空会给你回电话。”
第三封只有一句话:“池迁还没有消息。”
第22章 蝴蝶
我足足盯着手机将那几封短信看了三遍,大脑才好像反应过来。
怎么会是鹏鹏......
听说有时**会在人身上潜伏较长的时期,从接触病菌到发病有时会间隔2到10天,但这种情况一旦发病就是来势汹,很难遏制。
我心底一片刺痛,怎么会这样?他只比池迁大一岁,今年才上小学四年级呀!那么有活力的一个孩子,见着我,总是大老远就喊三叔三叔,从小就缠着我给她扎蝴蝶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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