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还是请假了,在秃头主任强烈谴责语气的电话中请了三天假,连上周末就成了一个小黄金周。他对此很满意,主任很不满意,但是他不在乎,所以别人拼死拼活挤地铁时,他就悠闲的躺在床上,抱著枕头呼呼大睡,再在叶洽温柔的吻中醒过来。
吻到一半,叶洽突然挪开了嘴,捏著他的腮邦子把他的嘴捏成一朵花,问:“你昨晚刷牙了?”
“……好像没有。”
叶洽的表情顿时扭曲了。
夏至的屁股挨了重重一巴掌,他悻悻的跑进洗手间洗漱一番後,神清气爽的出来了。西式早餐的香味飘满整个房间,他胃口大开,坐下来狂风扫落叶般吃了一半,才注意到桌对面还有一个人。
“你不上班?”
“今天没客人。”叶洽翻过一页报纸,“最近生意比较淡,我也放个假。”
夏至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哇哦,这不就意味我们可以独处一个黄金周?这可是个增进感情、了解过去,发掘财产的好机会!
诚如夏至所料,这四天,他和叶洽之间进行了“深入而复杂”的“身体交流”,建立起“牢不可破”的“兄弟友谊”,并且对彼此的性格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刷马桶应该用圆球刷,你怎麽用尖头刷?”夏至穿著胶围裙,戴著生化口罩、胶手套,站在马桶边怒吼,“异端!”
“尖头刷你怎麽刷死角?”叶洽也是同样的打扮,坐在浴缸边上,冷静的反问。
“把手伸进去刷啊!”
夏至看见叶洽露出来的眼睛眯了起来。
“太恶心,以後别用你的手碰我。”
“……”
这段时间,类似的争论不仅出现在洗手间、厨房、阳台,家中任何一个角落也同样如此。因为难得的假期,叶洽决定进行一个大扫除,夏至在抗议数次无果後,不得不屈服於这个决定,他本来想装作什麽也没看到,不过叶洽只是泡了一杯咖啡,他就迅速投降了,那香味实在无法抵抗──仅仅只是速溶咖啡!
“你晾袜子不用网兜式晾衣架?”叶洽抱著一蒌脏订单,看著夏至晒衣服。
“为什麽要用网兜式?”夏至满脸问号的问。
“不平铺晾晒,羊毛袜是会变形的。”
夏至的脸色变了,看了看手中缩小了一号的袜子:“这是羊毛袜?”
“是。”
“纯羊毛?”
“是。”
“你不觉得难受吗?纯羊毛很刺啊!”
“习惯了。”
“……”
夏至拉了拉饼成一块的袜子,茫然无措的道:“那怎麽办?这不能穿了吧?等一下,袜子都这样,你居然还关心怎麽晾晒?你在我扔进洗衣机前就应该说啊!这还有什麽用?”
“白醋包紧上蒸笼蒸一下,再拉拉还能恢复原状。”
“太麻烦了!”
“哦,那就扔了吧。”
夏至无语片刻,问:“扔了……行吗?”
“没什麽不行的。”
经过大扫除的家恢复了整洁干净,如同新居一般。夏至发现叶洽对於生活的标准其实很高,但并不会拿这样的标准来要求别人。比如,叶洽能够蒸出表面如同镜子一般平整的鸡蛋,鲜香美味,但是,面对马蜂窝面子、咸得要死的蒸鸡蛋,他也可以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当得了贵族,吃得了地摊。
夏至越来越满意了,他开始考虑俩人是不是正式开始一些联系紧密的事情,毕竟他们要一起生活很久,至少他是这样想的。三天下来後,他的感冒已经完全痊愈了,一如往常般浑身充满了挥霍不完的精力,又能在床上缠著叶洽玩各种“大人的游戏”了。
“要不要开个共同帐户?”某天晚上翻云覆雨之後,叶洽气还没喘均,夏至就若无其事的说,“这样方便一点。”
叶洽平复了下呼吸,侧过脑袋道:“行啊,把你那张刷爆的卡加个我的名字好了。”
夏至的动作僵硬了下,道:“我就一张信用卡。”
“这样不是很好?”叶洽笑眯眯的道,“可以防止你在外面偷偷花钱。”
“……那以後再说吧。”
“好。”
夏至有些郁闷了,心理不平衡。
他不喜欢倒贴别人,更不喜欢这种感情上的不对等。现在的情况是,叶洽并没有拒绝他,却以一种暧昧的态度敷衍著,他如果硬逼,反而像是小心眼、不相信别人,但是如果不逼,他又难以心安。
这可不好,非常不好。
夏至狡尽脑汁想著该怎麽探出叶洽的底线时,周末到了,他一大早被吵醒,草草洗漱一番後被塞进了车里。
他看了看车窗外,天还没亮,打了呵欠问:“去哪?”
“很远。”叶洽报了个附近县城市的名字,“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夏至想睡来著,可惜硬梆梆的车窗和不停的颠簸令他很难受,只得在副驾驶座上坐直了看著窗外天色渐渐大亮。他们穿过静寂的城市,开上城际高速,夜晚的货车已经离开,白天的客车还未上路,这条繁忙的高速难得呈现出空荡荡的情景,令他有机会看著一轮太阳跃出地平线远端。
大地被晕染成豔丽的金色,前车窗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他扭过头,看著叶洽轮廓分明的脸庞缓缓暴露在明亮的阳光下,如同雕塑般分明,忍不住凑过去亲吻了下那细腻的脸颊。
叶洽斜睨了夏至一眼,微笑起来,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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