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游息就回来了,毫不客气地将我拽下来,“小光,有人找你。”
我不爽地摸着磕得生疼的后脑勺,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客厅里站着一个很清秀的男生,他拘束地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听见我的脚步声后就像受到惊吓的小鹿那样忽地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神有点胆怯。
我就郁闷了,我长得是有多恐怖。
“你是郑寒光吗?”没等我说话他就先开口了,像个女生一样绞着手指,声音细得犹如猫叫。
“对,你是谁啊?”我抓抓自己的头发。
“我叫孟北音。”他小声的自我介绍,不知道在怕什么,结结巴巴道:“我、我是来租房子的……那个、我在网站上看到你的帖子……”
他的目光很安静,也很空洞。
我总算明白过来——前两天我在本市人才网上发了个房屋出租的帖子,打算把楼下都租出去,这货是来租房子的。我住的这栋房子有点略奢侈,上下三层,我住二楼,三楼是三间客房,楼下是两室一厅,一卫一厨。
开学后我就要奔进高三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了,基本算是什么时间打工了,而且家里又有游息这个好吃懒做的生物,想着不能坐吃山空,我决定利用资源把楼下租出去,这样每个月也算有点生活来源。
“你自己吗?”我请他坐下,去拿了听可乐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孟北音拘束地将两手放在膝盖上,看着自己的脚尖点了点头。他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可能要小那么一两岁,脸上稚气未退。我心里琢磨要是叫游息出来,往他身边一放,那敢情好,拍张照片下来就能去参加小一小零的比赛了。
“你自己住的话会吃亏的哦,毕竟空间那么大我不可能把价格压得很低,而且水电要平摊……你要不要找人合租?”我这个人还是良心未泯,瞅着对方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也下不去手摧残他。
结果人家倒好,直接把背上的双肩包甩在茶几上,然后认真地说:“这些,可以够我住多久?”
他背包里是成捆的粉色钞票,整整一包,我被吓了惨,一时说不出话来,孟北音的眼眶在我的沉默中迅速红起来,他站起身颤抖着声音说:“求你让我住在这里。”
我当时心里就一想法:我操,碰上个离家出走的小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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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幕
生活朝着一个越来越简单的节奏蔓延着,一个暑假过去了,我家多了两个人。哦,应该说的一个人加一条鱼。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觉得孟北音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是个娇惯的少爷。他特别有礼貌,有很乖巧的作息时间,开学后我发现他居然和我一个学校,不过比我低一个年级。
慢慢熟络后他偶尔会到二楼跟我们一起吃饭,有时候早上他起得早会出去买早餐,每次都会多买两份送到二楼。
于是游息又多了一种可以吐槽的食物。
记得第一次孟北音买了早餐到二楼跟我们一起吃的时候,游息就夹着一个小笼包震惊地说:“这完全就是[哔——]一样的玩意居然也能吃!为什么人类的食物不是跟[哔——]一样,就是跟[哔——]差不多?”(哔——那里是什么我就不说了,太恶心了。)
然后孟北音的表情就跟生吞了一腐烂好几天的咸鱼一样,惨不忍睹。
“你别理他,他这里——有点问题。”我尴尬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孟北音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小口咬着包子,没说话,后来他就再也没有买过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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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自习结束,我刚出教室就看到了像只忧伤的绵羊似的孟北音,“你不是早下课了吗?”我问他,不知道大晚上的他不回去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等你一起回去。”他眨眨眼睛,借着灯光,我好像看到他的睫毛湿漉漉的。
他看起来很不正常,走在我身边也不说话,低垂着头,偶尔会左右看看,注意到我跟他拉开一点距离后又马上追上来。
今晚闷热得很,在教室泡了一天我脑子都要炸了。出了校门到路边的快餐店买了肉丸子汤打包,然后对身边的孟北音说:“等下上来吃宵夜吧?”
肉丸子汤是游息要吃的,我上次回去晚了饿得胃疼,就在路边买了份回家吃,当然,这份可爱的肉丸子也没躲过游息的摧残,他给它起了个很匪夷所思的外号后试着尝了一口,然后就要求我每天都带一份回家。这贱人。
孟北音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我注意到他频频往后看,脚步虚浮,好像后面有恶鬼追他一样。于是我回过头,空荡荡的大街上,我们身后只有一个染着黄头发走路玩手机的青年,还有就是两排光线昏黄的路灯。
我疑惑地看了看比我矮15公分的孟北音,皱起了眉毛,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之间变得神经兮兮,脸色苍白得快赶上游息了。
“寒光,那个、你先回去吧……”快到家的时候孟北音忽然顿住脚步,声音急促道。
我听得出他嗓音里的颤抖,转过头来,我看不见他的脸——这条路上有盏路灯上次被游息一脚给踹断了,我当时立马撒丫子拉着他就窜——他陷进一团黑暗里,可能在哭,我就郁闷了,刚要问他原因我就忽然发现在不远处的灯光下,那个染黄色头发的人还在。
这让我马上警惕起来——这附近的住户我差不多都混了个脸熟,但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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