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樵冷眼瞧了瞧那几人的背影,却不看那女子,转身便走。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敢问公子贵姓,来日民女也好将银钱还与公子。”身后的声音虽不甚大,却坚定沉稳。
江晚樵停下脚步,淡淡道:“钱就算了,我只是不想听见一些有关其双的无聊传言。”
女子一下子飞红了脸,讪讪地低下头,却一眼瞧到江晚樵腰间所挂物什,突然出声道:“公子请留步。”
江晚樵微有些不耐:“还有什么事?”
女子低身福了一礼,问道:“敢问阁下可是织锦堂的江公子?”
江晚樵心中略感诧异,脸上却不表露出来,只问道:“你怎么知道?”
女子低头道:“江公子所配之物民女认得,听少爷说,正是赠与了江公子。”
江晚樵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玉佩,又抬头看看她,并不做什么表示。
“不知,少爷现在可好?”女子似有些艰难地开口。
江晚樵心中冷笑,“他好不好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女子能感受到对方言语间表露出来的明显的敌意,绞着衣带不知说什么好。
江晚樵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转身便欲离开。
女子忙又深深一福,感激道:“不管怎样,民女代家父谢过江公子,来日必将钱款还与府上,请公子放心。”
“你说什么?家父?”江晚樵突然转过身来。
女子有些诧异,只好答道:“不瞒公子,家父生性好赌,这钱正是他在这间赌坊所输,民女是代父还债。”
江晚樵心中一动,连说话都有些急躁:“这,这么说,以前打你的,也是你父亲?”
女子猛地抬起头望向他,脸上既有诧异,又有羞愤,半饷,才低头小声道:“家父脾气不好,又素爱饮酒,有时,会有些,冲突。”
江晚樵像是一个闪电直劈中天灵盖,倒吸一口冷气。
“民女季沉鸢,与其双少爷自小相识,也算是……算是竹马青梅。”女子咬了咬唇,脸颊微红。
江晚樵执着茶壶的手顿了顿,依旧不动声色地往茶盏里添水。
女子坐在桌前絮絮道来,江晚樵这才知道,原来眼前女子的娘亲生前在陆府做乳母,对陆其双颇为照顾,待陆其双长到十多岁时病故,而她与她爹本不是陆府的人,便搬了出来。说起来季沉鸢也当真是命苦,自打季母去世,季老二便整日酗酒度日,流连赌坊,可怜她一弱女子不仅要操持家务,还要整日揽活为父还债,日子过的很是艰难,陆其双顾及往日情分,便经常施以援手。
听到此处,又想起当初对其双的种种误会,江晚樵不由得内心翻腾。
“之前,我和其双有点小误会,闹了点不愉快,”江晚樵小心地组织措辞,“所以一直想和他赔个不是,却没什么机会。不知,季姑娘能否多与我讲些关于你家少爷的事,嗯,越详细越好。”
季沉鸢抿着嘴笑了笑:“江公子不用担心,少爷的脾性我是知道的,心软又好说话,你若诚心与他道歉,必没有被拒的道理。”
江晚樵笑着抿了口茶,心道,心软好说话?我怎么没发现,本少爷在他那吃瘪的次数可不算少了。
“少爷能把那双鱼玉佩赠与你,便能说明在他心目中你的地位不比旁人。”
江晚樵眉梢一挑:“喔?我虽知道这玉佩是件好物,却不知它如此重要。”
季沉鸢继续道:“打从我记事起,这玉佩便没离过少爷的身,据说是夫人生前留给少爷的。”
江晚樵心中一动,这怎么颇有些给自家儿媳的意思。
“后来,少爷身子变得不是太好,老爷又专门带少爷去了趟五台山,拿这玉佩请高僧开了光,所以,”季沉鸢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足以可见此物之贵重。”
江晚樵轻轻摩挲手中的玉佩,心里像压了块铅石般沉重。
季沉鸢沉吟片刻,肃然道:“我虽不知江公子与少爷因何生了间隙,但就这玉佩来说,足以见得江公子在少爷心目中分量之重,望公子……莫要负了少爷才好。”
江晚樵心中越发愧疚,讪讪地笑了笑。
两人各想各的心思,桌上一时无话。季沉鸢转了转手中的茶盏,突然道:“老爷去世不久,少爷他,还好吧?”
江晚樵楞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我也许久没见他了,恐怕他……此时也不想见我。”
季沉鸢哀叹一声:“陆府原本就人丁单薄,可好歹有老爷支撑着,现下,连老爷都不在了,留得少爷一个人……”说着眼圈便微微发红。
“说起来,陆夫人走的早,陆老爷又只有其双一个儿子,就没想过再娶一个?”江晚樵轻叩杯沿,不紧不慢地问道。
其实,江晚樵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听人说,陆晋则是娶过二房的,然而没两年,就又被赶出来,其中缘由,外人并不清楚。江晚樵虽不是个爱打听家长里短之人,然而关于陆其双的,他却想面面俱到。
季沉鸢闻言神色一动,明显不愿多说,江晚樵也不急,坐在那悠悠地等。
半饷,眼前女子才迟疑地开口:“其实……也不是没有,只是,后来又被老爷休了。”
果然。“喔?那是为何?”
季沉鸢神情更加难看,甚至有些忿忿的:“要怪也只能怪那女人,竟敢对少爷下黑手……”
江晚樵眉心一跳。
“那女人一心要给老爷生儿子,这原本无可厚非,可她狠就狠在,自己儿子还没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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