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侯楚冷声道:“跟我说?”
黎君瑶浑身一个哆嗦,心里再不甘,却也只好对着季心禾道:“君瑶给季姑娘赔罪,是,是,是君瑶······有眼无珠。”
最后那四个字,说的咬牙切齿,带着满满的愤懑,和不甘。
可即便愤懑又如何?即便不甘又如何?面对这个强权的男人,她便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黎君瑶甚至气的磨牙,今日狼狈的分明是她,被整的也是她,为何到头来,要赔罪的还是她!?
乐元侯拱手道:“穆相今日特意前来,也让我这侯府蓬荜生辉,我这不孝女已经道了歉,还请穆相高抬贵手,饶了她这次,穆相难得前来,要不要去前厅用膳?”
穆侯楚却是淡声道:“本相匆匆赶来,也不过是为了接她回家,她胆子小,今日受了惊吓,怕是也不好多呆。”
这话一出,不单黎君瑶瞪的眼珠子要掉出来,就连沈依琳等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胆子小?受惊吓?
你说的跟我们面前站的不是一个人吧?
乐元侯看了一眼被穆侯楚搂在怀里的神色淡然的女人,先是一愣,随即道:“既然如此,那便不留穆相了,择日训了空子,我必然亲自登门再赔罪。”
穆侯楚点点头:“侯爷如此深明大义,本相就放心了,告辞。”
说罢,便揽着季心禾往园子外走了。
季心禾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赶紧离开这满园子的人或惊悚或嫉恨的目光,她发现有关她的什么事,只要穆侯楚出现,就总会变的很混乱!
比如现在!
季心禾出了侯府便重重的推开他,气恼的道:“穆侯楚!你今日来干什么?”
穆侯楚看着她:“来接你回家。”
季心禾微微一愣,抬眸便又对上他那深情又受伤的眼神。
该死的!这厮总拿这招对付她!
偏偏就是管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回看着他一向冷冽的眸中沾染上了受伤的情绪,季心禾这心就莫名的软了几分。
季心禾别过头:“你今日一来,明日满京城都该穿的沸沸扬扬,你让我怎么混?”
穆侯楚轻声道:“传出去也好,省得总有人想欺负你。”
也省得总有人想觊觎你。
当然后面这句没说出口的才是重点。
季心禾瞪着他:“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成了你口中那般?你为什么总是怎么霸道不讲理!”
穆侯楚轻声哄着:“我错了,今日不过是听说你被欺负了,我着急才赶来的。”
我们关系什么时候不是那般了?就算现在不是,迟早也得是!
当然后面这句没说出口的才是真心话。
穆侯楚现在对季心禾的脾性是掌握透了,这小狐狸只能顺毛捋,不然就得炸毛,如今他们之间还存着这么多的隔阂,他只想慢慢化解,慢慢让她接纳。
所以这种时候,最好还是多哄哄。
果然,季心禾听着他这么说,这满肚子的火气也莫名其妙的消散了大半了,只是冷哼了一声,到底没多说什么。
穆侯楚这才道:“先回去吧,喏,我坐马车来的。”
季心禾不会骑马,穆侯楚现在陪着她做马车,出行一般也懒得骑马了。
季心禾总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但是这火气莫名其妙的就没了,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可气的了,便干脆匆匆上了马车,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
穆侯楚微微勾了勾唇,这小女人。
——
此时乐元侯府里,自从穆侯楚带着季心禾走了,这明香台也是陷入一种异样的寂静之中。
不知是因为穆侯楚的威慑力太强,众人被震慑的到现在心有余悸,或者是黎君瑶今日实在太惨,让人瞧着尴尬。
先前还莺莺燕燕嬉笑打闹的热闹的园子,此时死一般的寂静。
陈易凝首先惨白着脸色告辞,随后一众名媛千金们也纷纷告辞,半点也不想继续留在这园子来尴尬了。
段澜神色恍惚的走出来,心里五味陈杂,他突然想起,想起很多事,几乎每每他提起有关穆侯楚的事情,季心禾便是找了别的话题给岔过去,似乎刻意的躲避,他那时只以为,她不喜欢朝堂之事,所以只想着少提。
可今日才知道,原来只是因为他······
此前传言穆相在蓝山城遭遇刺杀,消失了一段日子,所以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吗?
穆侯楚说她是他的女人,那她呢?她是如何想的?
段澜突然觉得心里堵的慌,闷闷的难受,他昨日才从父亲那里求了应允,退掉乐元侯府这门亲事,他为之欢喜,因为他觉得这样似乎他和心禾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点。
可谁知,他才刚刚走近那么一步,她却已经瞬间消失在眼前,他似乎,都要抓不到她了。
段澜满心落寞,郁郁的走出乐元侯府,青云瞧见他这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少爷怎么了?若是不喜欢黎小姐明日便让老爷来退婚就是,何必这般情绪?”
段澜苦笑一声,和黎君瑶的婚事可以退,那和心禾又该如何呢?
他似乎一时间,找不到方向了。
黎君瑶今日这么一闹,她怕是也知道了他的心意,那她又会如何想呢?
——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难以入眠,灯火阑珊之中,也不知藏着多少秘密的心事。
季心禾缩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终只好下床点了灯,拿出那一块帕子来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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