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侯楚眸光一闪,神色都凝重了几分:“进。”
随即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头儿蹒跚着脚步进来,即便走路都有些不稳,进来却依然坚持的给穆侯楚行了跪拜大礼:“老奴,给殿下请安。”
穆侯楚面色微凉:“连伯起身吧。”
这老头儿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谢殿下。”
“连伯来身体不好,无需特意来一趟,若是有事只吩咐下面的人来说一声就好。”穆侯楚面色虽说依然清冷,但是语气却是难得的和缓了。
老头儿笑着摇头:“此事得老奴亲自来,若是让旁人来说,老奴实在放心不下。”
“连伯请说。”
老头儿抬头看着穆侯楚:“二十多年了,若是这江山没有改名换姓,当今天子,非殿下莫属,如今冷氏霸占江山这么多年,旁人似乎都忘了,这江山,从前是白家的。”
穆侯楚面色波澜不惊:“连伯与我不必拐弯抹角,想说什么便直问吧。”
老头儿笑了笑,满脸的纵横交错的皱纹:“殿下聪慧无双,老奴在殿下面前,自然只有直说的份儿,老奴今日只是来提醒一句,这件事,全天下所有人都能忘,独独殿下,不能忘。”
穆侯楚抿唇沉默了许久,才道:“此事,暂且不提。”
“殿下的意思,是暂且不提,还是以后都不提了?”
穆侯楚不发一言。
老头儿摇头苦笑:“殿下这么多年,运筹帷幄,一步步走到今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将这白家的江山夺回来?这么艰难的时候都走过来了,如今高居丞相之位,权倾朝野,离那皇位只一步之遥!殿下想要就此放弃吗!?”
穆侯楚抬眸看着他:“一步之遥,却是千里之差,夺回皇位,穷此一生,怕是都要在继续在这腥风血雨之中度过。”
“殿下是怕这些的人吗?!殿下走到今日,经历的腥风血雨还少吗?”老头儿似乎有些激动了。
“怕。”穆侯楚淡声道。
他怕她跟着他受牵连,他怕将她卷入这些阴谋盘算之中,这么多年,他冷着一颗心,踩着无数的尸体走到今日这个地位,自然不可能只为了一个丞相之位,他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想要那个位置。
可他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从前他只想要权势江山,便是任何人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任何腥风血雨都不惧怕,可现在,他只想要她,想娶她,护她一世长安,而不是因为自己,给她带去危险。
“殿下就为了一个女人?”
穆侯楚面色微微一变,随即道:“对,就为了一个女人。”
那老头儿显然是怔住了,他从未想过穆侯楚会有这种情愫,二十多年来,他一心只想夺回江山,步步为营,机关算尽,什么****之说几乎从未想过,老头儿几乎不敢相信,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至于他这般?
“可殿下,国仇家恨,难不成就这样轻易放下吗?!”
穆侯楚冷冷的掀唇:“国仇家恨?若说家恨,当初我父王死于仁宗帝之手,他宁可轻信奸臣之言,也不信自己的亲儿子,废黜他的太子之位,后来被人轻易一把火烧了太子府,阖府上下全死了,我该怪谁?该怪我那皇爷爷,可他也后来死于逃亡的路上。至于国仇,说起来,冷家夺去的,可是我仇人的江山。”
当初仁宗帝在位时,轻信奸臣谗言,废黜太子,幽禁太子府,后来被人一把火让整个太子府的人都活生生烧死在里面,只有还在襁褓之中的穆侯楚,好歹被一个家奴带着逃出,才逃过一劫。
那时的王朝已经动荡不安,六年后果然就被敌国侵略,风雨飘零了两年,敌军完全突破边关防卫,铁蹄踏入了京城,仁宗帝迫不得已出逃京城,却在逃亡的路上暴毙身亡。
那老奴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不论如何,殿下就此放弃,岂不是可惜?这可是本该属于殿下的江山啊!”
“可惜与否又如何?这世间没有道理,只有弱肉强食,我从前对那帝位有兴趣,所以拼尽全力也要试一试,如今我对那帝位毫无兴趣,此事便不必再提,连伯日后还是称我一声相爷吧,不必再刻意提起从前的事情。”
前半生他都为了别人仇恨而活,这后半辈子,只想为自己活,便是这丞相之位,他都不在意,日后安稳朝局,便同她去杨罗湾都无妨,飘零了二十四年,只有在那杨罗湾的那段日子,他才似乎是真的活着。
老奴惨笑一声:“只怕殿下想要全身而退,旁人却不一定允许,身在其位,想要抽身而出,谈何容易?便是这次宫中的黑熊事件,殿下便不怀疑吗?”
“怀疑的太多了,此事我会严查的。”穆侯楚声音都凉薄了许多,带着几分阴沉之色。
胆敢拿她开刀,那便也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那连伯长叹一口气,却是再无话可说。
——
琉璃阁内。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了。”心禾道。
“是。”书兰和锦绣这些日子也早就摸清楚心禾的习惯,一般看账的时候是不留人在房里的。
等着书兰和锦绣都退下了,房门随后又被打开,小玉端了一碗西米羹进来:“大小姐吃点东西吧。”
心禾随手接过来,随意的舀着碗里的西米羹,道:“锦绣今日去哪儿了没有?”
心禾出门前就暗地里吩咐她仔细锦绣的动静。
小玉低声道:“奴婢今日一直盯着她,却没见她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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